安景萱和魯濱遜在街麵上肩並肩地走,這是一條完全陌生的街道,街道盡頭是三個糧垛子似的高大建築,上麵密密麻麻布滿了玻璃窗,看起來中間高大的那座是飯店,旁邊小的兩座並列齊排。兩個人沿著回路溯還,半晌,好像又走回了原地,仔細一看,三座建築有細致差別,現在都套上了布,其實和之前是不同的地方,看上去是個超市,或者是民居,這種金字塔風格的建築雖然簡陋,卻很壯觀。走在前麵的魯濱遜這時停下來,回頭道:“我們應該去前麵看看。”
“你不是魯濱遜!你根本就是當地人,你到底是誰?”景萱警覺道。
“我哪裏露出破綻了?”偽冒的魯濱遜停下腳步,露出蒙娜麗莎式的微笑。
“我懷疑不是因為你表現了什麼,而是你未表現出來的那些。如果你是第一次來這,應該對這景色感到不一樣,而你卻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感到奇怪,這才令我奇怪。你什麼人?”
偽冒者傳遞了一個“我懂了”的眼神,心悅誠服地鞠了一躬,紳士地回答:“我是反叛軍的人,我們還會見麵的。”同時,身體變成半透明狀直至完全消失。
頂著雞窩頭的魯濱遜睡眼惺忪地撓撓頭,從草席上坐起來。
錢包裏零錢多了就想要整幣,整幣多了又想要零幣,人需要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某種形態不是任何時候都不受歡迎的。最美不是每次都意味著正確,比如米勒星球,不是一個好的棲息地。不管風花雪月的大理,豔遇之都的麗江,米勒星球,曼昆還是艾德蒙斯,人需要一個離開的契機,用神隱來逃避一些事情,獲得一段時間自由的空間。
人在神隱之前,視界是有限的,看不到那一邊的事情,難得的是,神隱期結束,還能把生活當假期。
那些美和醜,愛與憎,由作家向你們展示,是黑暗抑或是光明,卻由你們自行抉擇。
我無比熱愛絕望的力量,絕望令人絕處求生。比如《後天》裏滅絕人類意誌的冰雪暴風,《星際穿越》裏水荒漠的潮汐星球,人類的求生欲是強大的,絕望是催發它的更強大的力量。我頓了頓筆,以一句話結束了這本小說。
“對抗轟轟烈烈的曆史隻能做觀眾,我們終究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