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山莊的演武場上,近五十名身著翠綠色勁裝的莊丁齊刷刷站列幾排。
在他們前麵,站著五名身著不同服裝的人。
其中一人身著道袍,三十出頭,手執拂塵。
另一人身材矮小,四十上下,神情倨傲,手持長劍。
還有三人則一般的淺黃色勁裝,長相相似,該是哥兒三個。
其中一人臉上一道刀疤,自左眉直拉到下頷,在跳躍的火光中,顯得猙獰可怖。
在他們的前麵地上,擺放著蔡桐的屍體。
庭前石階上,一前一後站著兩個錦衣華服之人。後麵那人表情恭敬,肅然而立。此人便是翠柳山莊的大管家嶽之重。
前麵那人五十出頭,略顯肥胖,他正是這翠柳山莊的莊主嶽柳山。
此時正滿麵含怒的掃視著站在麵前的數十人。
“大辱!奇恥大辱!”
他語氣激憤。
翠柳山莊幾時受過這樣的恥辱?
十幾名護院莊丁眼睜睜看著一名同夥被一名十幾歲的少年殺了,毫發無損的揚長而去,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這還是在嶽陽地界,翠柳山莊幾時受過這般恥辱!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少年的任何別的消息,我隻想聽到他死的消息,而且,他必須死在翠柳山莊手中!“
他緩緩說道,語氣深沉,眼中寒光爆射。
“今天晚上,你們就去搜尋那小子,一旦有消息,切記不可打草驚蛇,趕緊回來彙報!“
數十名漢子低沉的答應一聲,離莊而去。
那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漢子抱拳道:“長江三蛟願為莊主分憂!”
說罷,與另兩人一起也離莊而去。
原來這三人確實是哥兒三個,刀疤臉是老大,叫翻江蛟周江,老二叫倒海蛟周海,老三叫獨角蛟周湖。
道士見狀,也一稽首,說道:“待貧道前去將那小子擒來!”
說罷,雙腳一點,人似鵬鳥,翻過院牆,消失在夜色之中。
嶽柳山看著那個一聲不吭,神情倨傲的持劍人,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洞庭煙霞劍左不為左先生,你怎麼不去?”
“為了一個弱冠少年,還需我們傾巢而出嗎?”
左不為語氣之中充滿不屑。
“我知道左先生的劍法在湘北一帶,幾無對手,所以我想,左先生若能出馬,那少年必定就是先生的囊中之物!”
“既然莊主這麼看重左某,左某便走這一遭!”
左不為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此時,已經夜深。
無痕陪著那個一直跪在她爺爺墳前不肯離去的小女孩。
他靜靜的看著這個失去最後一個親人的小女孩,心中生出一絲憐惜。
小女孩瘦弱,如他一樣。可能是長期流浪江湖,三餐無計,所以她身形單薄,且個子矮小。
無痕在想著該怎麼安置這個小女孩。如果將她安置在嶽陽城中,恐怕遲早還會遭到翠柳山莊的毒手。
遠處夜梟哭鳴,在靜夜中讓人倍感淒涼。
一座孤墳,一位孤女,一位少年,一隻毛驢,在這荒郊野外的靜夜之中,顯得十分淒涼與詭異。
好在天上有月,昏黃的殘月。
在這昏暗的夜色之中,一條人影緩緩出現在孤墳的三丈之處。
人影的手中有劍。
“你就是那個殺了翠柳山莊之人的少年?“
一個略顯陰沉與倨傲的聲音驀然想起。
小女孩大驚,猛然站起,四下張望。
無痕緩緩轉頭看去,見月色之下,一名身材矮小的人正也在看向他。
“你找我?“
他似乎有點愕然。
“自然是找你。“
“你想為菜桶報仇?“
“不是,我隻是要殺你。“
小女孩尖叫。猶如看到了鬼魅。
無痕過去,輕輕拍了拍她那瘦弱的猶在微微顫抖的肩膀。
“你去毛驢麵前,沒事的。”
他的眼睛閃亮,亮過天上星辰。
小女孩突然平靜下來,心裏的恐慌也一掃而空。
無痕緩緩拔出身後的長劍,遙遙指著那個人。
“我叫左不為,洞庭煙霞劍左不為。”
那人緩緩說道,語氣倨傲。
“我不想殺人。”
無痕咧嘴一笑,純真無邪。
“錚”的一聲,左不為長劍出鞘,一泓冰涼如水的寒光帶起一條光影,發出一陣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