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燁現如今果斷堅定並非來自本身,而是身後的芸娘。自那時起,安承燁身邊不再是敢於覲見的朝臣,而是愈來愈多的附和之眾。終於,芸娘被冊封為後。一名李姓的大臣公然道“冊封國母乃是陛下的家事,又何須問及他人的想法呢?
”尹玉然一向還算硬朗的身體終是垮了下去,身邊眾多誌氣相投的好友皆被發配或貶職,心裏的痛苦說不出
來,映雪心疼地握著丈夫的手道“玉然,我們一起去北方大漠吧?”“傻瓜...”尹玉然無力地微笑著摸摸妻子的臉龐,“我們答應佑寧的...如何能食言?”映雪輕歎道“是啊,那家夥,就這麼不吭一聲地走了...怎麼忍心讓他...可是...”尹玉然自然明白映雪的意思,安承燁早已不是那個沒有主意的孩子了...明明已經背離了最初的本意,卻
已經回不了頭了。那一日,芸娘身著祭天的朝服,頭戴鳳冠,紅色的玉帶自正中下垂至鞋尖,堅定的眼神注視著遠處,寧靜
而端莊,似乎毫不畏懼,似乎一切竟在其腳下。接下來接受百官的朝賀,這是史無前例的,藍色的鳳輦,
鑲有金花,八個窗子,懸有紫色的紗簾,行至素義門,鳳輦之前有騎士先導。皇後向下臣微笑,答謝眾臣禮敬之意。城中百姓議論,新皇後是先皇的侍妾,更有人說她還是個尼姑,更糟的是其與當今陛下在寺院***一時
間轟動四方,士農工商皆以此為笑談。最終,蕭妃還是沒有逃脫和已廢皇後的命運。那一日,安承曄獨自一人來到關押蕭妃的冷宮之中,喚著對方的名字。“陛下,妾身已不是當日的妾身,不值得陛下來此地看望,妾身隻求陛下能寬恕妾身,自此以後,妾身吃
齋念佛,絕不會再為此紅塵諸事迷了眼。”安承曄聽聞便一時心軟了,道“朕一定想法子放你出去!”芸娘何許人也?她的窺心術天下無雙,自是能夠猜測丈夫的心思,加上內探的報告,更是鐵一般的事實。當芸娘試問之時,安承曄心虛地否認了,倘若當時他肯承認,興許蕭妃就不會以死了卻此生了。她也不是一個嘴上能夠饒恕的主兒,其臨死前的詛咒成為了縈繞芸娘一輩子的噩夢。從此以後,後宮之中不允許出現貓的身影,“下輩子你為鼠,我為貓,我要讓你一輩子不得安生!”多麼
狠毒的咒語,是包含了怎樣的恨意,大概是做了虧心事的緣故,芸娘總在午夜夢回之時抓緊拳頭,自我防
衛的意識很強,有宮女說在半夜在僻靜處聽見了淒慘的貓叫聲,如此一來,即使已經得到了自己的夢寐之
物,卻又能否安心享受?芸娘當上皇後後,並沒有對玉然等公然反對自己的大臣采取立刻罷黜的決定,這才是日後能成為一國之主
的女人的智慧,映雪卻似乎嗅到了危險的靠近,卻毫無防禦之力。尹玉然自芸娘成功成為皇後後,便不再過問朝政,平日裏隻與摯友一起編輯史書,似乎是在置氣,又似乎
是已經全然死心了,映雪憶起那一日二人的對話,無奈地笑了,那時還是丈夫在勸著自己,現如今竟成了
這般情境,是受了何等的刺激和打擊,才放棄了對摯友的承諾,映雪望著尹玉然依舊溫潤的笑容,眼眶竟
有些酸澀。韓元,大全有名的諫臣,全然不顧自身的安慰上書陛下,隻是所列舉的實例不那麼恰當,褒氏殃禍周朝亡
了國,朝堂之上,芸娘一言未發,卻已注定了韓元的命運—必死無疑,終亡於助燕王謀反之事。芸娘布下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局,年幼的燕王因母親的原因很早之前便被送往封地,後又被罷黜的皇後為義
母,謀逆之心反而成了“順理”,加上芸娘的精心設計,自然成了鐵的事實,可憐的孩子那麼小便成了政
治的犧牲品,正如安承賢當年所言,出生在帝王之家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之事,既定的爭鬥會讓人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