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道(2 / 3)

謝逕不言,半晌才點了點頭。林柔之頓時欣喜地看了一眼季書。

季書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望一眼麵冷如冰的謝逕,道:“林姐姐,那我先出去了。”

“好,我送你,得空了多來看看姐姐。”

“你去準備些吃食,我送她出去。”謝逕突然出聲。

林柔之似是十分信任謝逕,不疑有它,叫過柳兒裝上一包點心塞給季書,親熱地和季書告別,將她送到暗道入口。

暗道之中不知從何處照進一絲微弱的光亮,讓人剛好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腳下的路,但卻看不清身側的情況。季書一聲兒大氣也不敢出,在黑暗中,默默跟在謝逕身後。機關啟動,牆麵打開,光明重現,季書終於回到了那廢舊的小院之中,暗暗吐出一口氣。

誰知白光一閃,一柄劍驟然架上了脖子。謝逕修長的鳳眼之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大公子,我保證不說出去!”季書已經要嚇傻了,謝逕是真的想殺她。

“我從來不相信活人的保證。”

“你隨時可以殺我,我何必找死!”季書心中驚懼,口中急切道。

謝逕定定看了季書一眼,季書對上那目光,真正覺得恐懼,雙手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頸邊的劍倏地撤開。

謝逕泠然盯著她:“以後每隔二旬來看一次柔之,我會派人帶你進去。記住,我隨時可取你性命,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

季書從死到生驟然之下,已經完全嚇得茫然,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謝逕也不待她回話,徑自便離開。

季書回過神來,趕忙匆匆離去。

健蹄翻飛,弓滿弦張。幾匹飛馬從林中躥出,漸馳漸緩,在一片蔥綠的坡地停下來,信步踏前。馬上的幾人一番狩獵下來,俱是大汗淋漓,心中暢快。三人勒馬立於崖前,相視而笑,正是謝家三父子。

兩個兒子隨謝銘,都遺傳了家族高大矯健的身型。和兒子一比,謝銘的麵容顯得格外清矍。

“父親雄風不減。”謝逕笑道。

“老了,比不得你們了。”謝銘心情許久沒有這麼暢快,看著兩個英姿勃勃的兒子,再望向山下——民治城安,山河錦繡,這一片大好河山隨著蜿蜒而行的府河從腳下的晉北城一直綿延至天際。

“以後,腳下這片土地還要靠你們。”

謝逕謝遲都感出父親話中的重托之意,互看一眼,齊聲道:“是!”

“這片土地和這些百姓,就是上天降予我們父子三人的責任。不論百折百困,我都要你們做到:以晉北為重,以子民為重。”

兩兄弟再次齊聲答應。

謝銘欣慰地笑了,卻掩不住身體湧出的滄桑和疲憊,他強行打起精神,用一貫沉穩的聲音道:“我在上京這三年,眼見九州失衡,皇室無能,無力約束日漸坐大的各方諸侯,雖說目前尚無哪方有實力問鼎,但這天下,必將有一場大亂。”

謝逕謝遲均是麵色肅然,他們都清楚,如今的局勢,對晉北十分不利。

“我當年去上京,本是為了爭取皇室力量的支持而不得不去朝覲。雖說沒想到皇帝將我一留三年,如今到底歸來,也算是換得晉北三年安穩。”

兩兄弟想到父親在上京忍辱負重三年,心中滋味難以言說。

謝銘抬手示意安撫:“無妨,我在上京皇帝對我還是禮遇有加,而且這已經是過往,如今,晉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見兩個兒子都用心聽著,謝銘心中滿意,繼續道:“受到皇室加封的諸侯有九國,在這九國之中,晉北地勢廣闊但鐵馬軍糧貧弱,因此隻算得二等。環繞晉北四圍的幾國,早已對晉北的廣闊土地虎視眈眈。我素無能,隻能尋求聯合外力自保。”

“父親。”做兒子的不忍見父親自斥。

謝銘揮手止住,接著道:“早年我與南重王聯姻,也就是這個意圖。但南重王將若瑤嫁過來,就表明這段聯盟並不牢固,南重王隨時可能拋棄庶妹,不再和我們站在一邊。因此我上京覲見,實為請求皇室庇護,皇室畢竟為各國所尊,也還有一支相當力量的軍力。”

謝銘緩緩說來,卻字字有千鈞之重。謝逕眉宇沉重,望向山下那一片山河。謝遲看著父親,眼神凝重深沉。

“但是眼下,依靠皇室已經不能再保護晉北。我親見皇室朝堂之上內鬥不休,朝中上下已無人堪當大任,軍方也深受其擾,荒兵廢營,軍力已大大衰弱。所以晉北必須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晉北需要再找一個強大的同盟者。”謝逕道。

謝銘和謝遲都點頭認同。

謝逕繼續道:“晉北之東為江陵國,北為北襄國,南為南重國,西為外族西狄。其中江陵國力最強,也是對我晉北威脅最重一方。其次是南重、西狄。北襄國國力稍弱,不敢覬覦我國,但難保和他國聯盟意欲不軌。”

“江陵之東為東平。”謝遲接道。

謝逕點頭:“對,東平和江陵是如今實力最強的兩國,早在各方麵較量不已。東平和晉北中間隔著江陵國,如果我們能聯盟東平,百利而無一害。”

謝銘也點點頭:“隻是我曾多次派使者前往東平,但東平公總是回避我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