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劣徒!”
閔誠瑾卻不理會,徑自哼道:“師父說過:月有圓缺,日有陰晴。為何大道就不能變了?人各有誌,人各有學,人各有道。縱然伯陽真人悟透了大道,他的道,豈是可以生搬硬套的?”
“好,好一個人各有誌,人各有學,人各有道!大丈夫行事,論是非不論利害,論順逆不論成敗,論萬世不論一生。你這小子,自己竟摸爬滾打的貼近了先師之道,實在罕奇,他日不可限量啊。”巨石後麵的天劍聽他如此精妙之談,再也無法按捺,衝出來擊掌稱奇,讚歎不絕。
話剛說完,不禁老臉微紅。
他竟忘了,是在偷聽偷看。
身後,人家佛暗罵了一聲,與地母亦跟著走了出來。
端虛細細打量著三才,內心驚濤駭浪一般,麵孔緊繃,暗暗驚道:三人想必早已躲在此地了,自己竟一無所覺,這究竟是何等功力,堪稱恐怖。
又觀他三人麵容,心頭一震,試探道:“不知前輩說的先師是?”
天劍看他神情畏畏縮縮,欲訴難言,笑道:“你無須如此客氣,也不必太過欣喜。如你猜測,先師乃是睡仙陳摶。隻是貧道俗世姓名,早被世人淡忘了,六七十年前號稱天劍,身後的,正是地母人間佛。”
端虛雖早有預料,卻還是嚇得心驚,這三人均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神仙,功力怎能以塵世法則度量?他隻是誠惶誠恐,兩個徒弟卻瞠目結舌了。
兩個年輕人目光呆滯,合不住嘴。
自幼年時,他兩人便從端虛那兒,聽說過三才威名,如雷貫耳,風華似仙。不料,如今他們竟尚存人世,怎的不驚?
人間佛看了看閔誠瑾,走到端虛麵前,敲著他發髻嗬斥道:“你這老兒,聽起來,是對佛家的看法有些偏頗了?佛道各有所長,皆是先人無窮盡的大智慧,這一塊天然璞玉,被你胡亂雕琢,暴殄天物!”
端虛像個小娃娃,被他敲打,卻不敢與他爭執,唯唯諾諾,匆忙應聲。隻是一刹,卻被眼前忽現的奇景所震撼。
龍吟聲起,響徹九霄!
七星龍淵,一劍橫天。
天劍單手吸來七星龍淵,如踏雲霧,憑空凝立在半空中,兩手召來無數混沌氣團,攪碎虛空。
忽然,大喝一聲,手執七星龍淵,不緊不慢的畫了一個圓,又是曲線,隨後是陰陽兩眼。這一切均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卻好似,畫了千年萬載,奪天造化。
太極圖平鋪地麵,陡然上升,印在天際時,從正中滑下了一柄利劍,由小而大,愈演愈大,直至仿佛頂天立地。天地之道,眾生之道,均蘊含在這柄劍裏,散步無限威壓,令眾生臣服。
天劍微微一拂手,諸多劍氣消散,端虛三人這才暢快的出了一口大氣。
“臭牛鼻子,最喜在小輩麵前賣弄!”人間佛哇哇怪叫,啐了他一口。
天劍倒不理他,饒有趣意的盯著端虛,怪笑道:“茅山的周掌門告訴我,說十八年前,輝煌一時的幻月教被滅教。而滅教之前,朝廷曾派了數位皇子遊走在各大門派,投其所好,送了許多的大禮。我看這兩個小娃娃全身筋骨都透著天材地寶的神氣,想必,你也收了不少吧?”
端虛頓時啞口,老臉微紅,心驚肉跳,不知如何辯駁。
卻聽天劍歎道:“收了便收了,婆婆媽媽,你何必慌張。貧道又不是清風觀裏的人,怎會管你那些俗事。若你去救人,你能救的了麼?反而自毀基業,不如順應了天命。你凡塵牽擾太多,乃是你道途的最大羈絆。”
端虛如蒙大赦,鬆了口氣,匆忙點頭稱是。
又見天劍轉身盯著莫羽,含著讚意,笑道:“窺一斑而知全豹,牽一發而動全身。玲瓏萬象,瞬息萬變,變中自有定數。想必你已知曉,自古以來,悟透玲瓏萬象心的,隻有三人。伯陽真人,南華真人,睡仙。貧道在這方麵遠不如你,所以,是無從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