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天打了個電話:“薑平,過來送小蝶離開。”
“啊?”薑平不解的問。
江昊天咬牙切齒道:“送她離開,我和她分了。”
“……是!”薑平震驚的應了聲,立即趕過來。
當我跟著薑平離開病房時,江昊天背對著病房門口,再也不看我一眼。
我的眸光不由自主地一抖,滾燙的淚水沒辦法再壓住,瘋狂地湧了來,下意識走了過去,伸手過去,想要拽住他的衣袖。
薑平適時拉了我一下,以眼神示意我千萬別再變卦回頭!
我胸腔悶痛的吸了口氣,抹去滿臉淚水,轉身向門外奔去。
眸子裏蓄滿的熱液像煮得沸騰的熱水,胸口悶痛得快要窒息,我狠喘了口氣,呼吸幾乎哽住。
“昊天……”我絕望地嗆哭出來,卻不敢大聲,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到了車上,我抱著頭,伏在座椅上哭得無法自拔,必須要狠狠揪住頭發,企圖用那頭皮處傳來的一陣陣痛來緩解心髒無以名狀的劇痛……
嗚嗚嗚……怎樣的哀哭都沒有辦法將自己從崩潰的巔峰拯救出來,隻感覺,天崩地裂……
“小蝶……薑平擔心的喊我,但是我置若罔聞,還是失控地哭得收不住聲音。
“小蝶!江少還在看著你。”坐在駕駛位的薑平提醒我。
我吃了一驚,抬起淚眼望向我原本的病房窗口,江昊天正佇立在窗前,遙遙俯視著停車場的方向,要不是他看不到車內的情形,估計就要與我視線相撞。
我趕緊道:“快走吧。”
“小蝶,江少好不容易肯放手,你千萬別前功盡棄。”薑平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和他很相愛,可人生在世,不是隻有愛情,也不能隻耽於愛情。放手,才能讓你和江少都安好,雖然這樣對你很殘忍,可我們大家都盼著你們……分開。小蝶,別怪我們。”
“我懂。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他好。”
雖然我什麼都懂,這也是我想要的結果,可我依然無法控製傷心,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般哭得更大聲了。
整個人,全由悲傷支配著,不受自己控製……
哭了多久,不知道。
到最後眼眶幹枯得發疼,再也流不出眼淚了,我才發現已經到酒店了“小蝶,鴻光哥正趕過來,你的手包落在醫院了,他幫你拿過來。”
“嗯……”
薑平想勸我什麼,我聲音嘶啞的打斷他:“我什麼都不想聽。”
車廂裏的氛圍因為我而凝固著……
不久之後,車窗被敲響,張鴻光的臉在外麵晃了晃,薑平立即推開車門和他低聲說話。
張鴻光很快坐進來,蹙緊眉頭麵對我冷冷的凝視,低聲說:“小蝶,難為你了。”
我拚命壓住大有卷土重來般一股股可怕地往外冒的淚水,極力讓自己看去顯得肅穆端莊又優雅,啞聲道:“我並不是為了誰而要和他撇清關係,我是為自己和奶奶的安全著想,所以,收回你的同情。”
張鴻光一怔。
“我的手包。”我冷淡的向他伸出手討要。
張鴻光輕輕點頭,一臉愧疚地遞過手包和那條扯斷了的彩鑽吊墜項鏈給我。
我抽了手包卻不碰項鏈:“把它還給江昊天,我不想斷得不清不楚。”
張鴻光急忙兩指一捏吊墜的托底開關,整個彩鑽麵部彈起,露出裏麵的一塊空空的心型空隙:“小蝶,你放心拿著,我已經把裏麵的追蹤器取出來了,這條項鏈名義上是安德烈先生送給您的,如果丟了的話您也不好向別人交代。”
好像說的挺在理,我拿回項鏈扔進手包裏:“有墨鏡嗎?”
不用看鏡子,我都知道自己現在這副妝容盡毀的樣子走進酒店裏肯定會嚇壞人。
前麵駕駛座的薑平不需要張鴻光吩咐,馬上找出一副男式大墨鏡側身遞過來。
我接過來懶得看一眼便戴上,對張鴻光道:“我們兩清,以後不會再有瓜葛。”
說完,也不管我那邊車門是麵向馬路的,推開車門下去。
張鴻光趕緊下車扶了我一下,免得我跌倒。
我掙開他的手,迅速走進酒店大堂裏,搭乘電梯。
薔薇沒有虧待我們,除了小助理合住之外給我們三個訂的都是豪華房間,我一關門衝入浴室裏,把自己泡在熱水裏,因為新一波的淚潮再度襲來……
總以為分手前的日子是身處地獄,誰知道分手後才是真正的墮進十八層地獄。
我整晚都睡不著覺,三魂不見七魄地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一顆心空空地懸著,總覺得身體哪個部位洞開了一個傷口,在汩汩地淌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