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二婚精神(4)(2 / 2)

馬車上,步天音沒骨頭似的合眼靠在車廂上,不用看也知道步小蟬一定忐忑的僵在那裏。她開口說道:“你要想清楚,我隻能幫你嫁給北堂翎,至於你們婚後是否會幸福我不能保證,畢竟是他結婚又不是我跟你結。但是北堂翎是個君子,就算他不能給你愛,也必定不會辜負你。”

幾日前,步小蟬突然讓人送信給她,說她想清楚了,隻要北堂翎願意娶她,她就嫁。她本不想再插手此事,等四叔那邊想到辦法。但她終歸覺得步小蟬嫁給北堂翎是個一舉兩得的事情,一來,北堂翎也算是個有心的人,將來若能為她所用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二來,步小蟬如今若想出手怕也落不了什麼好結果,不如她做個順水人情,幫她一把。

步小蟬想到自己早已是殘破之軀,在自己父親都放棄自己的時候卻跟之前一直被她視為敵人的步天音冰釋前嫌,得她相助,她心中感激不盡。她哪裏敢奢求北堂翎愛她?她隻是不想將來會被隨隨便便嫁出去給人做妾,倒不如聽天認命。

她蒼白的臉色尤顯薄弱,聲音顫抖的說:“我不求他能愛我,他願娶我,我便感激不盡。”

她這話說的有些自暴自棄,步天音就見不得人糟蹋自己,她已勸過她一次,她若是再這麼冥頑不靈下去她也沒辦法。

如果一個人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還能指望誰心疼她?

步天音心中有些不快,中途便下了馬車,讓車夫送步小蟬回小院,她打算夜探地牢,找到那幾個被抓住的刺客。

是夜,月黑風高,秋風瑟瑟。

牢房外頭的門道裏,幾個獄卒拎了兩壇子酒在圍著小桌子大口喝著,桌上有下酒的小菜和一疊花生,半隻拆得粉碎的油酥雞,雞肉的香噴噴的味道傳進了裏麵一間間昏暗陰濕的牢房,不斷有餓死鬼似的囚犯將手伸出木柵去,嘴裏嘰嘰喳喳的嚷嚷著,被饞的不行了。

一個獄卒將腿蹬在凳子上,端了酒碗猛喝了一口,紅了臉,口齒不清的說道:“你們幾個給我仔細著點,一號牢房裏關著的可是要犯,前幾日刺殺東皇陛下的刺客就這麼一個活口,嗝……”

他打了個酒嗝,身子軟下去竟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其餘幾個人見了互相看了兩眼,見他如此酒量小,便哈哈大笑起來。

幾碗酒下肚,幾個人麵眼前都有些發暈,按說平日他們可是一人一壇子都沒問題,看守牢門的一個個倒了下去,最後站著的那個人踉蹌著趴在酒壇口,想往裏瞧瞧,頸上卻突然傳來一陣鈍痛,他的腦袋耷拉進了酒壇裏。

步天音身穿夜行衣,蒙著臉,動作如行雲流水,提前在酒裏下了藥,也不敢耽擱一秒鍾,抽出獄卒腰間的鑰匙,向著牢房深處走去。

牢門上的順序越往裏越小,地牢陰暗,潮氣濕重,兩邊過道的火苗忽明忽暗,隨時要熄滅一樣,幸而步天音夜能視物,很快便找到了一號牢房。

飛快的開了鎖,裏麵那人背對著她,長發淩亂披散,看身形是個男子,腳腕上還扣著厚重的鎖鏈,似乎正在出神,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步天音輕步上前,一手拍在他的肩上。突然,男子的身體轟然倒地,她的麵色一變,這人他麵色發青,身體早已僵硬,已是死去多時。心中暗道不好,步天音的身子提起向外掠去,想要衝出牢門。

然而她快,那牢門卻先她一步嘭一聲關上。

這是一個局。

她本來想過來找到那晚的刺客,直接武力逼他向東皇交代自己是太子的人,以此洗清雲長歌的嫌疑。沒有想到,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盯上了牢房。

早有人在此守株待兔。

外麵傳來整齊的跑步聲,地牢內突然湧進一隊舉著火把的侍衛,他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一人,唇角帶著風流的笑意靠近。

見到來人是花如夜,步天音似乎鬆了一口氣,花如夜隔著牢房的木柵欄打量她,似乎是認出了她,但是並不打算放過她。

他眼角一挑,赫然笑道:“太子皇兄果然預測得不錯,這幫刺客竟然真的有幫手。”

步天音抬眸去看他,他這是在給自己提供信息,在告訴她,今夜的局,是花清越設的。

花如夜轉身對眾侍衛道:“太子即刻便來,你們看好他!”

“是!”眾人回應。

步天音注意到,花如夜轉身的時候,手指微微動了動,然後牢門的鎖發出極其輕微的哢嚓一聲。

鎖開了。

花如夜轉身向外走去,步天音突然一腳踢開門,屈指一彈,打向侍衛手中的火把,同時,也將牢房過道的幾盞小燈打滅,黑暗中,侍衛看不清眼前情景,幾個人互相撞到了,頓時慘叫聲一片。

黑暗中,隻聽花如夜高喝一聲:“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