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盯著照片直了眼,感覺脊背都是一片涼意。
張奎叫了我兩聲,我才回過神,呼了口氣,指了指照片上幹屍身上的盔甲,問道:“知道這盔甲的來路嗎?”
他搖搖頭,“我也仔細研究過,頭盔上的紋路雕刻手法非常罕見,應該是少數民族的手法,這些紋路是一種文字,至於文字的種類因為時間太倉促,我還來不及查詢資料。”
我見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又重新仔細的看了看照片,頭盔上的紋路的確是一種文字,而張奎所說罕見的雕刻手法,讓我立刻想起被沙僧收去的那些明器,跟這上麵的手法一模一樣。所以我斷定,這是西周時期的東西。
隨即我又有些疑惑,這個古墓地屬內蒙古外圍邊緣地帶,而照片上這東西無疑是苗族文化的產物,跟蒙古族完全不挨邊啊,相隔南北之距,難道說苗人大老遠跑到蒙古一帶來建了個陵墓,那還不被蒙古人挖出來才怪呢,道理上根本說不通。
我一頭霧水,感覺事情不像我們表麵上看到的這樣,突然發現這張照片右下角,也就是幹屍後麵,兩個灰白色的石獅子,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還是能分辨出這東西的大致輪廓,也就是說那裏應該有扇門才對。
但是一想到石獅子這東西,是瑞獸,現代人也經常雕刻出一對放在門口,是保護人平安吉祥的象征,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古墓裏。在記載中石獅子本不是中國的,漢代張賽出使西域時,溝通了與西域各國的交往,石獅子才得以來到中國。
不過也有其它說法,比如說《山海經》上就早有對石獅子的記載,那可是早漢代千年以前。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那時候有瘟神與水蛟狼狽為奸,瘟神肆虐人間,試圖幹擾大禹的進度。
禹的手下荀雎與妻子就化為石獅子守護在禹的家門口,當時荀雎妻子懷孕,產下小獅子,瘟神進不得禹的家門,就附身小獅子,企圖溜進去對禹的家人不利。荀雎的妻子忍痛將自己的孩子踩死在腳下,瘟神也一並被石化其中。所以古時的石獅子中,母獅子腳下的小獅子是死的,後來工匠覺得瑞獸這樣雕刻顯得不吉利,就改為小獅子活著嬉戲在一旁。
我仔細的看了看照片上母獅子的腳下,果然有一隻模糊的小獅子形狀,心裏靠了一聲,太他娘的亂了,漢文化摻雜苗文化同時出現在蒙古地區。
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夢中的東西出現在現實中,這本來就有些不可思議,而且我完全排除了相似的可能,那個時代煉製金屬器具,尤其我斷定有可能是青銅材質的頭盔,是一門高超的手藝,沒辦法批量製造,總的來說,很難出現兩隻一樣的,這方麵從現在出土的文物就可以得知,而且就算外形相似,細節之處也絕對是大有不同。難道這個夢是真的不成?
現在就是想破腦袋我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倒不如到了地方看看再說,索性我也不理這些,把照片還給張奎。
這個時候車子停了,我們下了車,眼前是一架小型民用直升機,我心說有錢就是好,這東西都能自己開著玩。我們四個人上了直升機,聽張奎說我們直接飛往巴彥哲木旗,這是最快的途徑。
我沒想過直升機上的噪音會這麼大,或許是因為這架直升機有質量問題也不一定,一直都是在轟鳴聲中度過,好在隻是三個多小時的飛行,就開始降落了。我一直戴著耳麥閉目養神,等飛機平穩落地時,感到輕微的晃動,才睜開眼,頓時被眼前遼闊的草原所震撼。
太他娘的遼闊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長著半人高的野草,大風一吹,當真是風吹草低,唯獨不見牛羊。其實這裏是偏僻地區,不如包頭、呼和浩特那邊牧民眾多,倒是很有原始風味。古墓藏在這個數萬平方公裏的大草原,想要找出來不啻於大海撈針,我想如果不是因為地震,使得地表塌陷,恐怕那座古墓就是到了地球毀滅都不一定有人發現。
旁邊停了一輛解放卡車,張奎招呼我上車,我疑問的道:“還沒到嗎?”
他說這架飛機太小,再往裏氣流不穩定,不適合飛行,隻能靠汽車進去,古墓的位置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
我上了車坐在副駕駛,開車的是一個短發的女人,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張奎介紹說她叫朱雨沫,祖籍甘肅,是少數民族語言文字文化的專家,父親考慮到古墓中可能涉及到少數民族方麵的東西,所以請她來或許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