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稍候。”溫慶鳴落下窗紗,幾息之後便下了車,站到二葉身側道,“姑娘請說。”
“我們是趕路,不是去遊玩的。”二葉扯著他指向馬車,“你瞧瞧,仔細瞧瞧,你覺得用這輛車趕路合適嗎?”
溫慶鳴順著二葉的指向看了一遍,恍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怕這車太大,馬拉不快?葉姑娘請放心,這幾匹馬是家父重金求來的寶馬良駒,一日千裏,用來拉馬車其實是大材小用呐。”
富貴人家養大的孩子啊……二葉歎了口氣,不再指望把他們幾人的想法傳達給溫慶鳴,而是換了個提議道:“既如此,我們何不直接駕馬去追風港,反正隻有一日多的路程,乘坐馬車反而耽擱時間。”
“這……”溫慶鳴望了眼侯蓁蓁,眼中意味再明顯不過,“我之前與二位姑娘同行時,見侯姑娘似乎不擅騎馬……”
“誰說的!”侯蓁蓁往前站出一步反駁了他的觀點,並且非常堅定地表示她不僅會騎,而且騎得不錯。
溫慶鳴隻好再道自己手中良駒僅有這四匹,他們卻有五人,這樣分下來,勢必會有二人需要同騎,一匹馬馱著二個人的話,不趕路也就罷了,可趕路的話,必然要被另外三匹馬給落下,那樣反倒不如乘馬車。但是二葉等人固執地表示不願乘這輛馬車,幾人爭來爭去也沒個結果,最後秦小知實在看不下去,大掌一揮製止了眾人的爭辯,率先鑽入了馬車。
“反正就一天路程,忍忍吧,再吵下去天都要黑了。”
秦小知長了一對指鬢劍眉,眉眼間距又生的近,隻要微一皺眉,稍稍陰沉下臉,就會顯出幾分暴戾,再者他在山林裏獨自生存了許久,總會無意識地發散出些許野性,光看外表還挺唬人。他這一發話,二葉和溫慶鳴當下就乖乖閉了嘴巴。
水妙白自認跟了他一年都沒摸清他的脾氣,看他這模樣還以為他要發怒,便給二葉使了個眼色,趕緊上了馬車。侯蓁蓁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過,她是覺得無所謂,就等他們爭出個結果,現在看有兩人都上了車,也跟著鑽了進去。二葉沒辦法,幽怨地看了眼馬車,再看一眼溫慶鳴,便提著裙擺上了去。
溫慶鳴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久站在一旁候命的車夫吩咐了幾句,隨即也進了車。
車內確實極盡奢華,軟墊香爐各種精致小物一應俱全,還透著絲絲涼爽,完全不似車外夏日應有的溫度。
“這是用岠國冰木造的馬車?”秦小知摸著車內梁木,他對這冰潤的手感很是熟悉。
“秦兄慧眼,確實如此。岠國冰木實乃一寶,能隔絕夏日暑氣,用來建造馬車這等小閣再合適不過。”
秦小知嗬嗬笑了笑,暗道這溫家果真是天下第一商。冰木長在岠國極陰之地,木質涼寒如冰、千年不腐,但產量極低,並非有錢便可買得。在岠國除了皇家權臣,普通的富貴人家出再高的價也隻能買回小塊放家**著,用以在夏日消暑,溫家居然舍得取一整段冰木來造馬車……
侯蓁蓁聽他們說到冰木這種新鮮事物,有些好奇,便跟在秦小知身後摸了一會兒,摸完忽然輕輕咦了一聲。
她這聲咦的很輕,隻有坐在她身邊的秦小知聽見了,後者見水葉二人正拉著溫家公子挨個問車中其他稀奇物件的來曆,便低頭朝侯蓁蓁湊近了些,在她耳邊悄悄問道:“怎麼了?”
“你之前住在岠國?有沒有去過冰木林?”
“沒去過。冰木林在岠國極南,那裏地勢惡劣,一般沒人會往那兒跑。”
岠國是長在沙土上的國家。茫茫黃沙幾乎覆蓋了岠國全部的疆域,遇上風暴的時候連空氣都變得渾濁一片。不過沙漠中恰到好處地分布著滋養生命的綠洲,綠洲有大有小,大的有如茂密森林,小的也能達到小鎮規模,這些大小不一的綠洲如同一枚枚綠寶石鑲嵌在黃色的沙盤裏,張揚出美麗和生機,岠國人便是倚仗著綠洲在黃沙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國家。
然而在岠國最南端,有一塊與這個國家的氣候完全相反的冰寒之地。那處幹枯的大地從來不會降下雨雪,也不會刮風,隻有純粹而死寂的冰冷。那兒的沙石因寒冷被凍得龜裂,連陽光照進去都變了顏色,不複溫熱。除卻冰木,那裏再無其他生命。
秦小知當然不會有閑情逸致往那樣的地方跑,但現在聽侯蓁蓁問起卻改變了想法,畢竟這個外星友人比自己厲害多了,堪比人型探脈棒,她會這樣問,說明那個地方很有可能藏了寶貝!
果然,侯蓁蓁接著說道:“那兒也許有我們在找的東西,等這邊事了,我們可以去看看。”
“好。這事以後找機會再議。”秦小知坐直了身體,衝正好朝他看來的水妙白揚了揚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