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她先是屈膝行了個禮,然後轉向侯蓁蓁盈盈笑道:“這莊裏原本隻我一名女子,現在可終於有個伴了!你喚我二葉便好。這是我為姑娘準備的衣物,你這身打扮若是出去被旁人瞧見怕是不妥,晚些你試試,哪裏有不合身的我再去改。”
侯蓁蓁接過包裹道了聲謝。
二葉連道客氣,又問:“公子今日講完了?”
“還差幾株。”
“公子別太為難侯姑娘,這裏少說百株藥草,一回都說完了,她哪裏記得住。”
玉承雲還未作答,卻聽侯蓁蓁接話道:“不礙事,我記性好。”
二葉聽了一怔,隨即又咯咯笑起來,月牙兒似的眼裏難掩鄙夷——這女子是真傻,記性好能把事全忘了?
侯蓁蓁知道他們不信,看了眼默不作聲的玉承雲,她突然開口,語速極快:“你身後五丈,連菊,花期七天,不喜雨水。朝陽那株在花開的第一日有毒,喜陰那株在花開的最後一日可解前者之毒。兩株花同生俱榮,好養活,多曬太陽就行。”
二葉起初沒反應過來她這是什麼意思,直到隨著玉承雲一同轉頭確認後才明白過來。
“這塊藥田裏總共有一百三十九種藥植,包括花草木。其中八十七種花草是用盆土單獨養殖的,剩餘的養在土地裏。截至二葉來之前,你已經講解了一百二十六種,每一種的習性作用,生長周期和位置我都能複述出來,你可以隨意抽查。”
二葉懂藥,不論是救人之藥,或是毒人之藥。玉承雲在藥草方麵對二葉的指導可以說是不遺餘力。可她依然無法確定這片藥田裏哪裏種了哪株藥草,但是她清楚主子回過頭來看著侯蓁蓁的那個眼神——有趣,他在想。
“侯姑娘記性確實很好。”玉承雲注視著侯蓁蓁,良久,緩緩道:“這片藥田交給你打理,我很放心。”
侯蓁蓁表示認同。
想到手裏的包裹,順便提問:“我沒事的時候可以出去?”
“姑娘還是多加休息為好,若是定要外出……還是叫上二葉同去吧。”
變相軟禁。
侯蓁蓁給自己目前的處境下了定義。
玉承雲的藥田其實不大,不過是用竹籬笆圍出的一個小小的院子。竹籬笆外圍留有足夠一人通過的小道,四條小道首尾相連圍出一個四方,往外延伸出一段石牆,左側石牆上有一扇通往別處的廊門。
等最後幾株藥草講完後,侯蓁蓁給二葉半推半拉帶回了屋。
“姑娘快試試衣裙是否合身,我在外麵候著,你若好了叫我便是。”她說完就走出去關上了門。
“……”這種不由分說略帶命令的態度,讓侯蓁蓁莫名覺得有點不愉快。
邊換衣服邊檢查著身體狀況,雖然緩慢到幾乎可以忽略,但是身體機能確實在恢複,隻是思維閾值依然波動在最低界限……
“難道我是個智障?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目前確定的隻有我的力量高於三人。語言模式有差異卻可以溝通,行為模式完全沒有契合軌跡……我認為這些是自然的,那為什麼涉及到自我認知會出現記憶斷層?也許我以前的全部行為都是以‘我是什麼’的前提下產生的?那麼我在這裏的原因也和‘我是什麼’有關?那我要怎樣找回自我認知?我可以做什麼?”
自從侯蓁蓁醒後,她每天都要進行一次這樣的思維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