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霧，你想跟上去嗎？”紫歸看著已經虛化的很厲害的曉霧，問。
“我已經跟不上去了，現在的我就像是一支被點燃的香，風一吹就要散了。”曉霧看著院子裏盛開的花，坐在椅子上，繡一朵金黃色的菊花。
“曉霧，你愛曾岩嗎？”紫歸坐在樹枝上，那裏盛開著粉瓣的桃花，花瓣因為紫歸的動作而落下許多，撲棱棱的落了曉霧一身。
“愛是很傷人的東西，我不要愛他，也希望他不要愛我。”看著滿天的粉色落花，曉霧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現在這樣很好，他不記得我，我也已經記不了多久，這樣，其實很好。”
“你都願意為他放棄永生的生命了，這不是愛情是什麼？”紫歸皺眉。
“父母願意為孩子放棄生命是因為骨肉之間斬不斷的親情；知己願意為彼此放棄生命是因為彼此信任的友情；受人之恩願意以生命還報恩人之恩的是恩情；烏鴉反哺、羔羊跪乳、知遇之恩、滴水之情，這世間種種的感情，並非一定是愛情才能讓人為之付出生命，愛情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而我與曾岩之間也有很多種感情，愛情，隻是其中一種罷了。”曉霧看著紫歸，“我成為人不過短短的一段日子，這段日子不足以讓我明白愛情，但紫歸你已經在這世間數不清的日子了，你能夠明白嗎？你遇到過她嗎？你能把她的樣子說給我聽嗎？”曉霧看著手上眼看繡不成的棉布，覺得惆悵。
“曉霧，我很期待你和曾岩再見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麵，身為一個在世間遊蕩了數千年的妖，我嫉妒你！”紫歸把那天竹葉燃燒後留下的白色種子拍進曉霧的額頭，眼看著曉霧無聲的掙紮痛呼，一下子便昏了過去。風聲獵獵，開滿鮮花的院子裏人影消逝，那株鮮妍奪目的紫歸迅速的凋零，落在地上便成了泥土。
不知過了多久，等曉霧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素色的帳頂，身上的被子泛著陽光的青草的香氣，很溫暖。曉霧下床，走到窗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雲霧繚繞的山川，蒼翠的山頭被白霧籠罩著，分不清身在何處，陽光照處，偶爾反射著七彩的光芒，是個很美麗的地方。
環視四周，是個原木搭建的房子，整理的很幹淨，一張床，素色的帳子和棉被，櫃子裏有些幹糧和飲水，還有些生活用品，像是個給上山的人歇腳的地方。
曉霧推開門，到處都沒有看到紫歸的身影，額頭依然灼痛，但在能忍受的範圍，房子外麵放了很多的木架，上麵鋪滿了散發著各種氣味的藥草，曉霧想這裏是有人住的，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紫歸又去了哪裏，曉霧坐在草地上，感受著久違的山林的氣息，很親切的味道。
“你醒了。”曉霧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睜開眼睛，慢慢的回轉身，就看到熟悉的曾岩。米白色的長袍，發束玉冠，一樣的溫潤如玉，挺拔如鬆，聲如擊磬。
“你還好嗎？”曉霧遲疑的問。
“我，我很好啊，我在林子裏看到你，對了，你怎麼會昏倒在林子裏。”曾岩把背簍裏的草藥撿出來，一一分類，擺在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