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文?婭文怎麼了?”
不能知道自己眼珠已是一片蒼白,項毅隻覺得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婭文放開了自己的手,躲在一個自己觸及不到的角落。
這令失去了視覺的人感到無限恐懼。他搖動的手臂,想要尋找婭文。可此刻的婭文已經呆滯,她甚至閉上眼睛逃避,不敢再看項毅的眼睛。
就算從心裏再是真切,可當熟悉的人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模樣,內心依舊選擇了逃避。
“婭文?你在哪裏?”顫抖的聲音從項毅被堵塞的喉嚨裏艱難的發出。婭文睜開眼睛,膽戰心驚地望向項毅,隻見從項毅的口中猛然湧出一口黑色膿血,震動了婭文的心髒。
“不要......”
婭文發出一聲尖叫,站起身拚命逃開。
聽著急速遠去的腳步聲,項毅深深陷入無盡絕望。
哥哥會死的...哥哥會死的...婭文低著頭,跌跌撞撞,向著一個她根本就不知道的終點奔跑。腦海裏不斷譴責自己的膽小,口中是重複那句‘哥哥會死的’。可腳步不受控製,無法停止。
直到額頭、手掌和整個身體撞進沈伽川的懷中,婭文才算停下混亂思緒。
沈伽川的一隻手掌搭在婭文的頭上,像似對她的安慰。可他另一隻手卻是掐著婭文的肩膀,以婭文所不能承受的力量去擠壓她的骨頭。婭文失魂落魄,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因痛疼而發出聲音,抬起頭,滿眼含淚地望著沈伽川。
短短幾天的經曆,似乎讓這個小女孩有了不同的成長。她看著沈伽川臉上的黑色麵具,用一種倔強的表情強忍著脾氣。
“小妹妹,疼嗎?”
沈伽川溫柔地問道。
“我討厭你。”婭文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口,隨後抬起腳,狠狠踩踏在沈伽川的皮靴上。小女孩用的力量不小,但沈伽川似乎不為所動。
“我說我討厭你,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婭文一麵仇視,一麵繼續踩踏著沈伽川。
“如果不聽話,我可是會把你送去南鉛藩哦。”沈伽川平靜地說道。
回南鉛藩嗎?這無疑是將婭文送入地獄。
“當然,如果你夠聽話,我不僅放了你的哥哥,還能放了你的貞茉姐姐。”
“真的?”能解救項毅和張貞茉,此刻恐怕找不出比這個條件更具有誘惑力。婭文滿口答應,但她不知道,沈伽川需要她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隻要你聽話。”
......
“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沈伽川撫摸婭文頭發的手突然停住,冷冰冰的口氣充滿了堅決,似乎不打算給婭文一絲反抗、反對的餘地。
叫一個十歲的女孩殺人!沈伽川自然別有用心,他設計了一個既能滿足他內心憎恨,又能讓他將事態看得更清晰的遊戲,而婭文便是遊戲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我不要殺人。”婭文想躲開沈伽川的手掌,都她沒有這份力量。“殺人不好,會很痛,身體破開,血都流出來,一定很痛。”
沈伽川彎下腰,用麵具正對著婭文的臉。令人窒息的恐懼湧上婭文的心頭,她透過麵具上的眼孔,看見沈伽川那雙與自己不同眼睛。想說話,張開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你的貞茉姐姐現在就掛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我隨時可以讓她摔下來,你說,摔下來疼嗎?”沈伽川平靜地問道。
婭文聽著就感覺害怕,不敢回答。
“你說是讓貞茉姐姐摔疼,疼到死掉好,還是讓其他人死掉好。”
無法選擇。婭文沒辦法讓自己在性命的問題上做出任何令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但眼前這個高大的麵具人是真的會殺死人。她不希望張貞茉與項毅有半點閃失,但......
“你不想知道一下,我要讓你殺誰嗎?”
“叔叔,我們不殺人好不好。”婭文知道沒有希望,但她還是哀求著。
“隻要你把顧英豪殺死,我就放了你貞茉姐姐和項毅哥哥。”沈伽川不去理會婭文的哀求,宣布他所需要的死亡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