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多少個不經意間浮現在屠戮者的腦海中。死去的兄弟曾否認自己,他說:“我們是武士,我們的鎧甲上印著榮耀,而你卻帶著榮譽墮入,這是武士的恥辱。”
聲音落下,靈魂飄散。
眼前的小女孩將這番話重現,深深刺痛著屠戮者。他轉過身,對著自己的屬下說道:“把荷包給我搶過來。”
“大叔,你不能搶我荷包。”一聽屠戮者說要搶,婭文大吼道。她的吼聲沒有威力,太過稚嫩,更像在撒嬌。“我隻有這個荷包裏的錢,沒有荷包我會餓死的。”
“我死了,你就要賠,要賠很多很多錢。”婭文不顧邊上大漢已經靠近,繼續吼叫道:“這樣做是虧本的!”
“大叔,你耳朵是不是聾了?我拿錢給你治耳朵,你別搶我!”
屠戮者深歎一口氣,聽著婭文喋喋不休的話語,每一句都是一柄刀劍,將屠戮者刺得體無完膚。
“夠了!”
屠戮者不禁憤怒起來。他的嘶吼聲阻止了婭文停不下來的嘴皮。
幾個土匪也是一愣,這句‘夠了’到底是讓婭文停止,還是讓土匪停止,已是分不清楚。能清楚的是,這一聲落下,林間回歸寂靜。
“大叔,你生氣啦?”
婭文試探性的問得。口吻之中不難聽出關心之意。這叫屠戮者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轉過頭,盯著婭文。
想來可笑,那些自以為是的成年人麵對長刀,早已經是嚇得屁滾尿流,婭文卻沒有想過逃跑,隻是有些不開心地呆在原地。
屠戮者笑了一笑,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轉變。笑容背後,他的心還是冰冷。
“把荷包留下,你滾蛋。”一下子的轉變,嚇壞了婭文。
醞釀一會,婭文的眼睛裏已經填滿淚花。她對著屠戮者,撕心裂肺地回應道:“我不要!”
聲音傳得很遠,擾人寧靜。顧英豪本是憂心忡忡,一路上發著愣。聲音傳來時,他還在想著如何能讓張貞茉開心一些。
從離開京都城開始,張貞茉並是一臉的哀傷。她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離開京都城,她便沒有重生,反而是填多了牽絆。
“什麼聲音!”
顧英豪瞪大了眼睛。適用在戰場上的警覺也適用與任何危險時刻。聲音中傳遞出濃濃的絕望,這是顧英豪格外在意的原因。
“有人在呼救。”顧英豪對張貞茉說道。
“可能隻是小孩子在打鬧,我們別管閑事。”張貞茉聽見聲音,隻當自己聽見而已。她無心去理會聲音之中的情緒,那與她便無關係。
“不行!”顧英豪丟下話,已是向前奔跑動作。他幾步跨越林間泥濘,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們的距離便不遠,從顧英豪起步的一刻開始。屠戮者便有是察覺。同是戰場血泊裏走過來的人,對危險的判斷都一樣靈敏。
“誰!”屠戮者先發話。隻見林後一黑影穿行而過,以極快的速度閃動。屠戮者一看顧英豪的身上便知其分量。急忙要握起剛剛被自己插進土裏的長刀,做好戰鬥準備。
幾乎是同一時間,婭文的手也按在了刀柄上。她的小手搭在屠戮者的那隻傷痕累累的手背上。淚汪汪的眼睛注視著屠戮者:“大叔,不要殺人。”
屠戮者皺了皺眉,這世間不正是你殺我,我殺你嗎!不廢口舌,屠戮者將長刀拔起握在手心。還沒做好準備,隻見兩顆石子已到眼跟前。
好準!
屠戮者不禁感歎,如果快速的移動之中,竟能將石子丟得如此準確。兩個石子不偏不倚,向著屠戮者的兩隻眼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