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到家,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心中苦悶至極,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隻想著我的高中生活要陷入到Z的籠罩下無法脫身了。

第二天早上,我又在校門口碰到了Z手下的一個小弟,我剛走進校門,就看見他急匆匆地跑到我麵前,氣喘籲籲地對我說道:“來,你來一下。”

“幹什麼?”我冷冷地反問他,並不想跟他走。我想:雖然我在Z的麵前不敢多說話,但麵對他手下這些唯唯諾諾的嘍囉,我總要拿出點男子氣概來。

“你來一下,來一下。”他堅持要求我跟著他走,我無奈,隻得跟在他後麵,朝那個經常被Z堵截的小樹林走去。

來到了小樹林,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我看見Z的腦袋上纏著繃帶,鼻梁上粘著創可貼,鼻青臉腫,發型淩亂,像一棵蔫白菜一樣站在那兒,不知是遭遇了什麼浩劫。看我來了,Z走了過來,他竟然畢恭畢敬地朝我鞠了個躬。

“哥,我錯了!”還沒等我回過神,Z就滿帶著誠意地大聲對我說道,他身邊的幾個小弟,也連忙衝我點頭哈腰,用怯懦的眼神看著我。

“你……”我一時語塞,Z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這異樣的舉動讓我驚慌失措,甚至更加惶恐了。

Z說:“哥,我真的錯了!你大哥昨天把我‘教育’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大哥?我哪有什麼大哥,我下巴拉得更長了,見到這些混社會的不良少年,我躲還來不及,哪還敢認什麼“大哥”?我一動不動地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哥,大哥吩咐了,以後有什麼弟弟能幫上忙的,您盡管開口,小弟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Z講起了“江湖”話,說完又是一鞠躬,“哥您沒別的吩咐,我跟兄弟們先撤了!”見我不出聲,他朝他的嘍囉們一揮手,灰溜溜地朝遠處走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仿佛黑社會電影般的橋段突如其來,我真想抽自己兩個耳光,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等心情稍稍平靜了些,我便展開了遐想:會不會是哪個跟他有過節的小混混跟我重名,找人把Z給打了,Z誤認為是我,才過來賠禮道歉的?可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兒,再說Z又不是傻子,若事情真如我所想,他難道會糊塗到搞不清緣由,對我這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的小角色行此大禮?

想了又想,我決定順水推舟:既然Z認定了我有個連我自己也不認識的“大哥”給我報了仇,現在還要唯我馬首是瞻,我何不好好盤問他一番,弄個明白?

“哎,你等等!”我衝著還沒走遠的Z喊道。

Z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看著我:“哥,你說。”

“我大哥怎麼說的?”我故作鎮靜地問Z。 “啊?什麼怎麼說的?”Z被我突如其來的語無倫次搞蒙了。

“那個……那個什麼”我想了想,追問道:“我大哥跟你報了名號沒有!?”

Z的神情緊張起來,答道:“報了,報了!” “那就好!我大哥怎麼說的?”

“大哥說……大哥說…….”

見他畏首畏尾的,我又來了凶勁兒,“說啊!”

Z瞄了我一眼,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地說:“大哥說了:'My name is A, I'm very s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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