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張揚，宋德彪連警服都沒穿。醫生見衝進來這麼橫一個中年男人，哪裏還有心思回答。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前就要開門，宋德彪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摁住，然後他又堵住了醫生的嘴——後者正準備喊呢。這一套動作他已經好久沒用過了，手有點生，再加上閃了腰，氣喘籲籲，也不知道是累的，是氣的，還是疼的。“我是警察，來查案子的。你小聲一點。”宋德彪說著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擺了擺。
醫生嘴巴鬆開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同誌，我一定好好的配合你工作。”說的語無倫次，好像在背電影台詞。宋德彪摁著腰輕輕坐到椅子上，掏出一張照片來問：“是照片上這個人嗎？”這時候醫生好像緩過勁來了，假裝瞄了瞄說：“我看不清楚。對了，同誌，我能再看看你的證件嗎？這種事情你應該和我們領導聯係才是。”
宋德彪就怕他看見自己的名字。一看這樣不行，操起拳頭來就想打。“你信不信我弄死你也沒人敢說個啥？”醫生一看是個無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抬手看看表：“現在兩點半，到三點的時候她過來，你自己看看人吧。”宋德彪掏出五百塊錢來：“我來過的事情誰都不準說。”說完轉身就走。醫生收起錢，莫名其妙自言自語：“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說？”
宋德彪在走廊裏麵找個不起眼的角落等著。大約兩點五十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女人閃進了皮膚性病科。他苦笑著搖搖頭，床上躺了這麼年，多的他一眼都能看出來。趁他沒出來的時候自己得走掉，可剛一站，感覺腰好像斷掉一樣的疼，差點摔倒。旁邊一個年輕人想扶他一把，他一把把那人推開，踉蹌地走開。
上車之後，他打了個電話讓宋斌過來。接上宋斌後，他一路開車出了城。宋斌注意到老爹臉色不對，問：“怎麼了爸？今天元宵節執勤任務正忙呢。”宋德彪回過頭來，鐵青著臉看看兒子。宋斌一下子心虛了，“怎麼了？”
“脫褲子！”宋德彪說了聲。
宋斌沒反應過來，剛準備說話呢宋德彪忽然一巴掌扇過來。“你個王八羔子快給老子脫褲子，操你娘的小混蛋！”說著自己動起了手。
宋斌嚇傻了，想推開車門但是門關著。宋德彪活動幾下，立刻“哎喲哎喲”地揉腰，邊揉邊罵：“你媽了個逼的給我脫褲子！老子看看你的**是不是長能耐了。”
“爸，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行嗎？我做錯什麼了您明說啊……”他不敢說話了，老爹正拿著一把槍對著他。宋斌委屈地大哭起來，邊哭邊把渾身都脫了個一幹二淨。
“過來！”宋德彪喊了一聲，見宋斌沒動靜，上前一把揪住宋斌的**，“拿過來我看看。”宋斌這時候已經不哭了，老爹怎麼說他就怎麼幹。他心裏麵認定老爹患上了老年癡呆。宋德彪端詳半天，問：“是不是得梅毒了？”
“沒有！”宋斌說。
“把褲子穿上吧。”宋德彪冷靜下來，開車把兒子送到一個小縣城的醫院檢查，檢查結果是梅毒陽性。
“怎麼可能？”宋斌尖叫著，“沒有的事，怎麼會這樣？”
宋德彪頹然坐在醫院外麵的台階上抽煙。宋斌討好地過去扶他起來，“走吧爸，就算是梅毒也沒關係，醫生不是說不難治嗎？”他扶著宋德彪上車，自己剛準備上車的時候，宋德彪卻把車門關上了。
“爸？”宋斌奇怪地隔著車窗看看自己的父親，後者冷冷看了他一眼，發動汽車，絕塵而去。
十七章（完）
兒子長大了就不願意在老爹麵前脫衣服。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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