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稞不禁忙掩了口,原本隨意斜靠坐在桌旁的身體一下不知無何安放,隻得坐直了,轉向戶青衣,至少那裏不會有一直盯著他的目光,因為戶青衣戴著鬥笠看不到。
“我看不像,鳳縵兮沒有動機。”戶青衣說道。
“怎麼沒有?無字獅令不是他讓人偷去的麼?”青稞幾乎跳了起來,直瞪著蕭未雪,卻被蕭未雪反瞪回來,隻聽她冷冷地說道:“我說過,這件事和公子無關,我也沒有拿無字獅令。”
“當日是你要殺姬禹,無字獅令也是在你走後才不見的,不是你還會有誰?”青稞說道。
姬禹也轉頭看向蕭未雪,眼裏卻全無質疑之色,然而蕭未雪被這樣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心裏卻無一點感動,她雖有欠疚,但更多的卻是可憐,她覺得此時的姬禹蒼白虛弱的更令人同情。
“你們公子到底想要什麼?”戶青衣也不由問道。
“報仇。”蕭未雪冷冷吐出這兩個字。
“報仇?什麼仇?”戶青衣不解地問道。
“他是落霞神醫,你說他會報什麼仇?”蕭未雪低聲說道。
“難道是三年之前繞幽國的那場浩劫?那他和莎車國主的三年之約究竟是什麼?
蕭未雪一聽此言,疑惑地看著戶青衣,心下驚疑他怎麼什麼知道這麼多,然而黑色的鬥笠之下一片黑紗,什麼都看不到。
“關於約定之事我在莎車國時略有耳聞,並不難猜。”戶青衣看出蕭未雪眼中的疑慮說道。
“當年是我陪公子去的莎車國,我並不知道有什麼三年之約,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蕭未雪眼閃過一絲驚慌,轉瞬既滅,淡淡的說道:“公子早已決然放棄報,無字獅令對他毫無用處。傷你們少主的人是我,和公子無關,你不要再去找公子,他真的毫不知情。”
“你們公子究竟是什麼人?”戶青衣再次問道。
“他就隻是鳳縵兮,難道他還有其它身份?”蕭未雪反問道。
“既然你家公子決然放棄報仇,而你又沒有拿無字獅令,卻為何你還要接近少主?”戶青衣問道,卻看向姬禹,似是提醒。
蕭未雪一聽隻微微一愣,未做任何回答。戶青衣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也不再做聲。
“你們先出去,我想和未雪單獨待一會兒。”見青稞不欲走,姬禹又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可是……”青稞有些不放心地說道,卻被戶青衣打斷:“郡王,還是聽少主的吧。”
青稞長籲了一口氣拂袖而去,戶青衣隨後帶上了門。
“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理由?”姬禹輕聲說道,一臉溫情。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蕭未雪背過姬禹朝著窗。
“可是我們明明還……你為什麼卻要殺我?”姬禹黯然的問道。
蕭未雪冷笑道:“為什麼要殺你?嗬,因為你……”蕭未雪回過頭恨恨地看了一眼姬禹,終是難以啟齒。
“因為什麼?我卻不明白?”看著蕭未雪哀怨的眼神,姬禹不禁心裏一痛,他始終都不明白為什麼前日還溫情款款,愛語情濃,第二天她便要殺了自己。
“因為……”蕭未雪顫栗的咬牙著說道:“因為我是公子的人。”
“所以無字獅令真的是你拿的?”姬禹低聲問道,始終不願相信他一直苦苦追尋的會是這樣的答案。
“我說過,我沒有拿無字獅令,公子讓我待在你身邊隻為探聽擁有雪蓮精血的人的下落,因為傳聞隻有軒轅皇室的人才擁有血蓮之精。”蕭未雪轉過身來看向姬禹,卻見姬禹冷笑道:“那你找到了嗎?”
蕭未雪一聽,苦笑良久,道:“很可笑吧,當‘嗚夜啼’刺中你胸口的時候,我才發現你的心血就是雪蓮之精,可是,‘嗚夜啼’上的劇毒,卻讓我無法向公子複命。”
“所以你沒想到我還能活著?所以你來我身邊都是因為他?所以你殺我也是因為錯與我……一夜****姬禹撕心裂肺、咬牙切齒,話未說完便心血翻湧,口吐鮮血,他苦笑,這就是他一直追尋的愛情,卻原來一直都是一場自娛娛人的遊戲。想他堂堂一國皇子居然被一女子欺騙如斯,不顧江山社稷,不顧萬人阻攔,冒著傷痛來到異國他鄉隻為找她,隻想要一個答案,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嗬,太可笑了。”姬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蕭未雪,任由胸中血氣翻湧而出,仰麵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