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夜雨,冷夜雨,雨打芭蕉葉帶愁,一片癡情向東流。長相思,短相思,誰把相思憶?紅箋書盡淚衾衫,人非物是語關關。暗思銷魂今還在,隻道何人敢憶西窗剪燭,紅袖添香?
她走了,輕輕的走了,帶著不舍與無奈離開了這個風花雪月之地。
他看著狼藉的崖內,無花果無花果,無花亦無果。
僅有的果樹隻剩下木樁,到處淩亂的枝葉堆積在狹小的空間裏,壇罐散落一地,他的心更散。
江湖失魂的坐在石凳上,麵色煞白憔悴,石桌上殘留的發絲還留有昨日的溫暖。
他呆滯的的看著洞崖,涼風吹來,伴隨著縷縷清香,他仿佛看到了她在月下起舞弄影,仿佛看到她臨潭梳妝,那影綽姿,那雙驚眸,那壺瀑布深深的扯動他的心玄,如百蟲噬心般煎熱難耐。
相依如此之久,她的聲音,她的習慣早已印入江湖腦髓,可她一聲不吭的獨自走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一轉身,一世緣就此做盡。他不甘心,她說過會帶他出去的,為什麼都是騙子,一個個都要離他而去。
展開血布他哭泣了,“夜風寒,人不寐,錯生輪回把君醉。月不照人心,心不相萱結。 詩嫣薄情負郎於山野。恨茫生,怨人間,三月中庭梨花淚,梨花淚,君莫倚闌愁望月,望愁月,月已不再歸。詩嫣絕筆”
“為什麼要這樣子,我做錯了什麼?一個道別都不給”他抓著布終於大聲的哭了出來。
世界空了,他不知道存在的意義,他拿起竹笛放肆的吹了起來。
一首《孔雀東南飛》一碗幽思淚,她的溫柔他該如何了卻?
他好恨,恨自己傻得去相信她,如果上天在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告訴她如何上崖,一定不會。
人走茶涼,這個洞崖冷了,他每天就聽著自己的心跳每天回味著她的餘香,一曲接一曲,他的心從此冷了,誰也打不開。
公元五百八十九年,隋文帝揚堅興兵大舉伐陳,隋朝統一全國。
天下一統,天下大赦以安人心……
“轟……”一陣巨響在石壁傳來。一道石門突然開了。
江湖一動不動的坐在石椅上發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身著金絲袈裟,手持無量禪丈的高僧緩緩而來。
江湖回過頭看了高僧一眼依舊不動。
那高僧詫異的看著頹廢的崖內眉頭莫展。
“月施主,你可以走了”那高僧施禮說道。
江湖眼皮都不抬一下,呆呆的看著泉潭。
“哎!老衲也是為天下蒼生著想才把月施主暫放此處,還望月施主能明白老衲的一片苦心”那高僧繼續說道。
江湖突然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們走吧!我不出去”
高僧頓時一顫,眉頭一皺,鼓著銅眼錯愕驚訝“這……這,月施主你……”
後麵的和尚皆不可思議,幾年下來月詩嫣既然變成了男孩?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月施主既然悟透蟬機願在此潛修實乃月教之榮幸,月施主不單殺氣全無連相貌也煥然一新,此乃天下蒼生之福呀!月施主既然已知悔悟抑製心魔,還請施主速回貴教,往後還請月施主多積福善帶領貴教步入大道”高僧笑道。
“當初是死是活的抓人來,怎麼?今天又要請人出去,你們都是吃飽了沒事做吧?沒事去念你們的經去,別來煩我”江湖說道。
“當初老衲冒昧請施主來此隻是為了消磨施主心裏的邪念,今日一見施主早已脫離魔念苦海,所以還請施主離開此處,如果月施主真心向佛,待時機成熟之時自可來此潛修”那高僧施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