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怕的男人,用一雙冷冽的眼睛,將樓道裏每一個細微的角落都收盡眼底。
他猜不到這個男人的心思,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出奇的主意。可是身體裏的血液卻受到緊繃氣息的影響,隱隱沸騰起來。他突然有了領悟,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家大少爺才會心甘情願地屈於人下,給這個男人充當左膀右臂。
這個男人有一種讓人信服、臣服的魔力。
關鞍山由衷地佩服著,跟隨程楷之慢慢走過蘇家寶和某個小白臉所住的套房門口,走進相隔不遠的房間。
“關鞍山,你知道怎麼能讓這裏的火警警鈴響起來嗎?”一進門,程大少就點了一支雪茄,懶洋洋地坐倒在沙發上,翹起了腿。
關鞍山聞言,覺得自己瞬間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來,從頭冰到腳尖。對這個男人的敬仰,就像剛點燃的火柴,短短的幾公分,轉眼就滅了。
“程少,外麵有監視器的。”他真心實意地商量。
程大少眯眼吹了吹眼前的煙霧,淡淡地道:“這裏是中國,監視器死角很多,憑你的本事,我信得過。”點點頭,表示對他很信任。
關鞍山欲哭無淚,火警的警鈴,要麼是砸了防火裝置的開關才能響,要麼,就是真的得起火冒煙呀!他們還住在這裏,太容易被人抓現行了!登記入住時用的身份證上麵,寫的是他關鞍山的大名呀!
“程少,現在天色已晚……”
“是啊,時間剛好,該洗澡的洗澡,該脫衣服的脫衣服,該幹什麼的就幹著什麼。火警響起來的時候,不是正好看人集體裸奔嘛。”程楷之五指成爪,扣在沙發扶手上就是五個深深地窩。臉上掛著獰笑,語調卻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關鞍山隻好默然了,既然程大少都想這麼得開,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程少,小的豁出去了,您保重!”
程楷之齜牙一笑,揮揮手:“好走。”
五分鍾後,尖銳的警報聲響徹深宵。
“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逃命啊——”
孫從文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定了定神,跳下床光腳衝到蘇家寶臥房門口,瘋狂地敲門:“家寶!起火了,快醒醒——”
家寶這一天精神和身體都疲累至極,泡了熱水澡後,難得睡得死沉。聽見咚咚的響聲,迷迷糊糊的疑在夢中。孫從文一邊大叫,一邊拉開外麵的房門,隻見外麵一個個披著浴袍的人影接連閃過,警鈴依舊叫個不停。他心裏越來越急迫,索性轉身回去,扛起一張椅子就往家寶的房門撞去。生死危機,人的極限便被放大了,隻一下就將門撞開去!
他扔了椅子就衝到床邊,一把撈起半夢半醒的女人,眼睛到處搜尋衣物。
蘇家寶終於反應過來:“從文,好吵……”
“起火了,我抱你出去,別怕!”孫從文扯下毯子,幾下將她裹住,打橫抱起撒腿就跑。
住五星級酒店的人都把自己的命看得金貴,樓道走廊裏充斥著男男女女各種尖叫聲,紛紛向安全出口的方向湧去,空間突然變得狹窄起來。酒店的人員在遠處大喊:“大家不要恐慌,起火的不是這一層,大家保持距離不要擁擠,一麵引發踩踏事件——”
孫從文懷裏抱著一個橫著的女人,走不上幾步就被人擠來撞去,急得他滿頭大汗,隻好貼著牆壁,用脊背擋開過往的人流。
蘇家寶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推推他道:“從文,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比較快。”
“哦,好。”孫從文放下她,看她拉緊身上的毛毯,小心地摟住她的肩膀,跟著人流往前小跑起來。
拐角牆後的程楷之,遠遠地看見她身後飛舞的長發。他剛才看見她的神色,也看見孫從文的表情。如果是享受了魚水之歡或者正在享受魚水之歡被打斷的男女,不該是那樣的。這一點總算讓他感到比較滿意。
“程少……”
“走吧。”程楷之淡淡地說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關鞍山疑惑了:“啊?您不去英雄救美?”
程楷之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真的起火了,救個屁啊!”
便宜蘇家寶那個死女人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離家出走,和野男人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