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寶是個什麼樣的性格,程楷之從小都知道。她好強,還是遇強則強,喜歡迎難而上的女人。他喜歡她也是看重這一點。
這樣的女人,吃軟不吃硬,一味地壓製她,換來的隻是一時的屈服。她是睚眥必報的小人,隻要讓她得了機會,她肯定要反咬一口。男女之間耍耍花槍是個情趣,可是把對方逼到極致生了恨意,那就不太好了。
他知道,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張弛有度,欲速則不達。
她這個人最大的弱點一是孝順,二是心軟,三是念舊。
所以他去走奶奶的親情路線,希望奶奶能幫著敲邊鼓。所以他半真半假地用苦肉計,讓她知道自己受過多重的傷。
所以他找借口騙她去遊樂園,希望過去的歡愉能夠喚醒她對甜蜜往事的記憶。
可是結果呢?他被放了鴿子,心情無比暴躁——這個死女人,太不識抬舉!還敢關機!這個死女人,已經是第二回用關機這一招了,她也不煩?!
程大少氣呼呼地琢磨了半天:逮到這個死女人後,本大爺是先抽她一頓,還是剝光了丟床上去蹂躪一通好呢?現在看來,懷柔的手段不但浪費時間,自己還討了一肚子氣,有礙身心健康。前二回雖然粗暴,好歹也占到了一點便宜,吃到幾口豆腐啊!
那個死女人還抱怨他的壓製,溫柔的時候,也沒見她領情!
一想起她醒來那瞬間冰冷疏離的眼神,就讓人傷透了心。如果他的自愈能力不是那麼強大,現在早就心碎了。聖人說得對,女人就是不能寵。不小心寵過了頭,她三兩下就能爬到你頭上來作威作福!
程大少很不爽,沈迪生那小子飛英國給家裏幹私活去了,他自己也一時大意,怕關鞍山跟在屁股後麵壞了興致,就放了他一天的大假。結果呢?蘇家寶丟了!
那個死女人,居然敢玩離家出走,不回家過夜!
這個死女人,不回家能跑到哪裏去?他從開始的生氣,變成了著急和擔心。
蘇家寶是跟著他和沈迪生一起長大的,年紀輕輕就繼承了業內赫赫有名的天堃實業,精力都撲在工作上,身在高位,交往的多事異性同行或者年長者,沒有什麼可以交心依賴的同齡女性朋友。
她的個性獨立,更不愛麻煩別人。程家早年就移居美國,在本地的灰色勢力遠不如從前,要找,蘇家寶有心要躲,要找她還真不容易。
不過好在她不是個隨便、又愛幹淨的女人,再怎麼躲也要洗澡睡覺。她雖然已經訂婚,絕對不會跑去孫從文家過夜,多半是要到酒店去的。
關鞍山接到指示,發散了人在各個酒店找人。結果……在蘇家守株待兔的某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跟一個小白臉去希爾頓開了房,立即感到了出離的憤怒……
這一次,程大少不燒雪茄了,而是用雪茄來磨牙,否則,他牙關癢癢地想吃人!
“上去多久了?”程大少像個二流子一樣,把啃下來的煙渣呸的一聲吐到五星級酒店的門口,一張俊臉在深夜裏黑得像鍋底。
關鞍山認真地數了數表上的刻度:“程少,蘇小姐從登記完畢上樓,到現在為止共計三十七分鍾。”三十七分鍾啊大少爺,脫衣服洗澡,再要幹點什麼的話,現在也該開始了。人家一對未婚夫妻,小情人跑到酒店裏開套房,不就是想玩點情趣嘛。關鞍山沒好意思正視程大少,怕他發現自己眼中的同情。
“他們住幾樓?”程楷之聲音很冷靜,磨牙聲隻是隱隱約約。
“二十三……”
“你去登記,用你的身份證,要二十三摟的房間。”
關鞍山鬱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啊?為什麼又是我?”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程大少肯定要幹壞事。上回人家小夫妻隻是去試婚紗,他就逼他報了假警,用的就是他的手機。這一回,人家是開房哦,情節嚴重不止一點點,難道又要他頂鍋?
程大少冷著臉,目露殺機:“滾!”
關鞍山隻好乖乖滾了,登記要了房間,二個人乘電梯到了二十三樓。他一路小心地、掩飾地偷瞄程大少,發現他從電梯邁出第一步開始,全身的肌肉就在衣服下繃緊,有如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不住地散發著凜凜的噬骨寒意,一旦出手就能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