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豔陽天。
冬雪悄然融化,大地上稚嫩的芽兒慢慢的蘇醒過來,迎著最明媚的陽光茁壯成長著。
荒古平原上,豫南城經曆了第二次北冥主力軍的進攻。
就在一個寧靜的早晨裏,豫南城幾乎失守。
寧霜身先士卒,帶領士兵們堅守城牆,奮戰足足有十五個時辰。
密密麻麻的屍體,堆積如山,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窒息。
清晨的第一縷光芒照射下來,並沒有給守城士兵的溫暖,反而帶來了更大的絕望。
奮戰十五個時辰後,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了。
抬起頭看下去時,那密密麻麻,仿佛湧之不盡的北冥士兵,好似暴風雨中的泥石流一樣,也好似那坍塌下來的決堤,洶湧,磅礴,勢不可擋,仿佛這個世間上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前行的步伐。
“大人,大人。”
有士兵怒吼著,寧霜最紅倒下了,她意識昏昏沉沉,視線模模糊糊再也看不清前方的一切。
有士兵冒著生命危險衝殺過來。
更多的士兵憤怒著,咬著牙,努力的將自己體內最後一絲力量綻放出去,他們怒吼,咆哮,促使自己更加清醒。
沒有人後退,因為寧霜告訴他們不準後退。
鳴唔!
就在那即將絕望的時刻,就在看不見黎明曙光的最後一刻。
北冥金兵撤退了。
從西方的平原邊上,有五萬多名士兵衝殺過來,聲勢滔天。那恐怖的肅殺之意,仿佛化作實質,化作一柄長長的利劍從天空劈了下來。
已經連續戰鬥了十五個時辰的北冥金兵,他們也筋疲力盡了,雖然現實告訴他們,咬著牙或許下一刻就能攻下豫南城,但他們不能去賭。
五萬名士兵的速度很快,從出現在視線中,短短的一個時辰內便衝殺過來了。
北冥金兵撤退的很幹脆,不著痕跡。
“金兵撤退了!”
豫南城上,一名士兵疲倦的抬起頭,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他驚呼著,精神振奮。
長達十五個時辰的戰鬥,他們終於堅守住這座城池了,這一刻,他們心裏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
他們激動,感動,喜悅,開心,高興,卻混淆著淚水滑落。
“快快,喊大夫啊!”幾名士兵咆哮,背著寧霜的身子衝下去。
勝利的喜悅並沒有占據士兵們的全部,反而被悲傷籠罩著,三萬名士兵堅持到現在,隻剩下一千人不到。
全死了,都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那是他們的同伴,戰友,是能夠將自己身後交給他們的戰友。
平原上。
“報!”傳令兵匆忙而來,他粗喘著說道:“大人,有兩萬騎兵正朝著我軍火速趕來,半個時辰後他們將抵達這裏。”
秦蒙臉色一沉。
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五萬兵力都是洪城與維哥斯新招募的新兵,他們沒有任何戰鬥經驗,也沒有經曆過一場戰役。
而現在他們卻要直接麵對最可怕的北冥騎兵。
這是一道不好的消息。
隻有半個時辰,入城,那是肯定不行了,到時候大軍亂起來更加糟糕。
“全軍擺陣,一字長蛇陣。”
秦蒙大聲喝道,神色莊嚴。
步兵對騎兵,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但現在他沒有任何選擇,兩萬騎兵衝過來,短短的半個時辰,他們根本無法如數入城。
陣!
是秦蒙唯一的希望,他祈求著李上這些日子來訓練過這些。
幸運的是,李上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士兵們很迅速擺起了陣法,所有人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在陽光的暴曬下,額頭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液,分不清楚是緊張還是因為太熱。
“你們害怕嗎?”秦蒙眯起了雙眼,輕語著。
步兵對騎兵,的確是以卵擊石,但戰場上風雲莫測,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下結論。
“大人,我害怕。”
一名士兵顫聲說道,緊張的看著他。
他們都是荒古平原內征集出來的新兵,在過去,北冥金兵給予他們太多恐懼了,此時此刻,縱然已經成為一名軍人,但過去的心理陰影已經無法抹除。
“你們在害怕什麼。”秦蒙掃視過去;“在過去,沒有人可以抗衡北冥金兵,但我秦蒙卻硬生生的奪了他三座城池,在過去,北冥被冠宇強大,野獸的稱號,但不要忘記了我們青龍軍的口號。”
“如今,你們已經是青龍軍人,你們為何要害怕?”秦蒙大聲喝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害怕?”
全場寂靜。
“我允許你們說,無論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懲治你們,現在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害怕?”
“我不想死。”那顫抖著士兵說道。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