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沁人心神。
客棧內響起了腳步聲,來自於四麵八方,非常密集,看來有不少人。
秦蒙的臉色慢慢的沉下去,看著眼前還在跪著的寧霜,突然間,他有種窒息感。
作為六年前在那場血雨夜中活下來的,幸存者,秦蒙對於細作,對於叛變這種人有著不同的心結。
就好像麵對書生一樣,盡管秦蒙努力的想去原諒寧霜,但眼下她的所作所為幾乎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推遠了。
無論她有著什麼樣的立場,什麼樣的無奈,如果站在秦蒙的立場上去看,她已經變了,變得陌生了。
秦蒙慢慢的收起視線,收起那對寧霜最後一絲的希望,就好像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與希翼一樣。
那是一種痛苦,距離,無奈,現實的痛苦。
“大人。”寧霜默默的拭擦趕緊淚痕,將所有情緒壓著,平靜的抬起頭看著秦蒙,突然間走過去往秦蒙的手裏塞了一個東西。
寧霜轉身,背影是如此的決然,秦蒙內心觸動突然好像少了些什麼一樣。
等到士兵們衝入這裏,秦蒙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他武藝很高強,如果要離開,尋常士兵是擋不住的。”寧霜輕語。來到梅統領的眼前解釋著。
“你見到他了?”
“是,就在你們還沒有趕到那裏的時候。”寧霜說道。
“你們說了什麼?”
“沒有說話。”
梅統領一頓,眯起了眼神,靜靜的注視著寧霜,老謀深算的他,或許在思考著如何將寧霜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壓榨出來。也或許他會就此而放棄寧霜這枚棋子。
而梅統領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秦蒙離開哥倫貝了。
九千名龍且軍團被押著,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對於昏昏沉沉的士兵們而言,而他們的命運是茫然的。
“你答應過我,這是最後一次。”寧霜深呼吸著。
“今天晚上,你離開這裏,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了,你的家人會在行省內等你。”梅統領說道。
寧霜無動於衷。
“你還要什麼?”
“九千名士兵的生命。”
“你讓我放了一群叛賊?”梅統領帶著怒意:“這可能嗎?”
“他們不是叛賊,他們都是被逼的,我能說服他們。”寧霜抬頭。
盡管知道這是不可能,但寧霜還是願意去嚐試。梅統領沒有被說服,也沒有否認與拒絕。
當天晚上,寧霜隻身來到了這裏。可惜的是,她永遠無法說服自己拋棄過的一群士兵。
毫無疑問,這個結果是注定的。
寧霜離開後的半個時辰,大批的辛亥軍進入這裏。
這一夜注定了會被載入曆史。
清晨,天色朦朧,軍隊來來往往,到處搜捕,消息也慢慢的傳開了。
哥倫貝新任,寧霜,寧將軍在淩晨時分試圖說服九千名龍且軍團,但在其過程與龍且軍團的士兵們發生了糾纏。
此後寧將軍動怒,背著行省下達了格殺令,九千名士兵慘死,這是一場屠殺。
“天啊!怎麼會這樣?”
“喪心病狂啊!”人們悲傷,憤怒不已。
一夜間,寧霜背起了屠殺的罪名,而她遠去的消息則被認為逃逸。
開春的氣息,慢慢的彌漫著,將冰雪融化。
羅藍行省間的戰役也開始擱淺了,羅曼行省進入緊急備戰中,這幾天不斷有大軍調集而來。藍馬行省則在忙著後勤的問題,跨行戰役,所需要提供輜重,遠遠超乎想象。
雙方僵持下來了。
哥倫貝失守,三萬辛亥軍成為俘虜,龍且軍團無不戰死,一萬名士兵慘死在寧霜的陰謀下。
消息傳出去的第三天,整個商國都沸騰了。
大地上,一道身影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闖入村莊,最終暈厥在那裏。
司徒歌回到了濰城,五大行省的統領紛紛前來。
經監國寺,軍務處,行省統領們與及各區域的代表投票決定,司徒歌於293年,二月二十五號正式上任,代理第十三代書聖,執掌商國。
這一天普天同慶,也就是這一天,藍馬行省爆發戰役了。寧霜在酒樓裏喝得爛醉如泥。
秦蒙回到第七邊城,再也沒有出現過。
293年,四月。
從三江行省內發兵,討伐第七邊城。
九萬兵馬鎮守在邊界,如同地獄走出來的死亡大軍般俯瞰著這座小小的邊城。
四月十六號,戰役爆發了,這是一場可怕的內戰,九萬兵馬對決十一萬。
四月十七號,雙方的戰役慢慢的進入擱淺狀態,司徒歌從濰城而來,整個三江行省一片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