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怎麼也不會想到,丘胡子隻是跑到了飯堂的外麵就喊了這麼一句。
丘胡子喊得底氣很足,但秦越很是為他感到難為情。
你說,他是怎麼喊出口的?難道他天生就是這樣的厚臉皮,就適合在別人的麵前當奴才嗎?
昨天晚上在燒烤廣場,他敢於看不慣徐彪的做派,而直接跟徐彪動手,那時怎麼說也是有點骨氣的。
即便徐彪他們把他放翻在地,要用烤肉用的鋼釺去廢掉他的手,這丘胡子還是敢於無畏的梗著脖子叫囂,那種英雄的氣概,怎麼隻是過了這麼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變得這麼奴才呢?
這一前一後的兩種做派,差距也太大了點吧?
秦越想不明白丘胡子為什麼會這樣,隻是聽到他這樣喊,心裏感到很不自在。
“丘胡子,你瞎喊什麼呢?”
秦越忍不住叫了一聲,聽到秦越的聲音,丘胡子轉回身來。
“怎麼了門主,這是你應有的待遇啊。”
看到丘胡子臉上恭維加驚愕的表情,秦越臉上更冷,朝他勾勾手指,讓他回來。
“丘胡子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大家在一起,都是自家兄弟,別搞這些沒用的花哨。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見秦越臉上麵無喜色,丘胡子心裏打個顫。以前老門主就喜歡這樣咋咋呼呼的,麵子上的事做的越足,他就越高興。俗稱叫有喜歡坐轎的,那就得有抬轎的。
怎麼到了這新門主這裏,拚命的往他的臉上貼金,他怎麼就反而不高興呢?
“門主,你說的都對,同門之間是兄弟,但你祭祀典禮後就是我義道門的門主了。當了門主就必然要比下麵的人高出一個等級。怎麼還能跟門下的人稱兄道弟呢?”
丘胡子說的很有道理。這在哪裏都是行得通的普世價值,上位者就是高高在上的,幹嘛要自降身份呢?如果在一個門派當中,沒點等級劃分,那還怎麼來正常的運轉?
秦越當然知道丘胡子的意思,但在心理上,他無法接受這種人為的自我拔高。
把事做出成績,用成績得到別人的尊重,那樣才是實打實站穩腳跟,抬高身價的必由之路。秦越覺得,裝逼總有裝不下去的時候,到時候人人反手打臉,還不如老老實實做事的好。
“丘胡子,好話我就不多說了,不要給我整出這些無味的等級來。以後你就像段天他們一樣,叫大哥就行了。”
秦越說著,在鶴氅上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借這種行為來表達他心裏的不滿。
丘胡子見他真的有點生氣,趕緊的一哈腰,說:“是,門主不,大哥,以後大家都是兄弟,隻有崗位不同,身份沒有高地。”
秦越瞪眼看著他,尼瑪,這家夥心眼倒是轉得快。
“走走,直接去宗堂,把祭祀的事辦了,我也就輕鬆了。”
秦越擺手說一句走到了前麵,穿過飯堂後麵的那道短廊,來到武館大廳。
大廳裏的氣勢很足。
三四十個人站成四個縱列,每隔兩米站一個人,幾乎站滿整個大廳。
在隊列的前麵,站著那個身材稍微消瘦一點的人,一招一式帶著大家出拳踢腿。
每一個動作做出來,就是‘嗬’的一聲,聲浪差點掀翻大廳的頂棚,那聲勢完全能讓人的血壓直線上升。
大廳裏正在做出馬弓步的人,見到秦越穿著長袍鶴氅出來,一下目光轉到秦越的身上。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直立站在原地,有的睜大眼睛,有的嘴巴長大,都是一副驚愕的表情。
那身材消瘦的人就是先前跟在丘胡子身邊的人。作為現在的領隊,他看到身穿鶴氅的秦越後,也是呆住,但反應還是比別的人快,先帶頭鼓起掌來。
秦越讓所有人的矚目看的有點不自在,在這大廳裏一片海洋波浪般的掌聲裏,他更覺得有點不得勁。他不喜歡出這種風頭,也不希望受到過多的矚目,他自知,他沒有做明星的潛質。
他不過是想踏踏實實做事,把該擔負的責任擔起來就好。
丘胡子已經知道秦越是不喜歡這種浮躁的,就向前走了兩步,舉高兩臂擺了一下,說:“大家不要亂,繼續練下去,我先帶門主去請香,來拜過武神,大家就可以到宗堂集合了。”
有了丘胡子的這兩句,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丘胡子又朝那領隊擺了一下手:“帶著大家繼續走兩趟拳,我跟門主很快就會回來。”
對丘胡子說請香拜武神的事,秦越聽了感到新鮮。這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這武館不好好的練功,也興拜神,這不是胡鬧嗎?
現在經商的都拜財神,目的是為了多賺點錢。這拜武神是為了找事麼?秦越暗想,如果丘胡子他們願意拜,還不如在這武館也擺上一座財神,祈求多招幾個學員來收點學雜費什麼的。
秦越在心裏想著這些不靠譜的事。那領隊不會來關心他心裏想的什麼,或許也是想在秦越的麵前表現一下,先喊出幾聲口令,廳裏門眾迅速整頓,又開始出拳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