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老師最討厭學生串班。上班時,老板最討厭職員亂串辦公室。對於住院的病人,恐怕醫生最討厭的就是病人串病房了。
秦越進來醫院最靠角落的這間病房,看到五六個病人擠在這個房間裏,就很生氣。
到這裏來看病,不好好的在自己的房間裏待著,湊到一起胡鬧,成什麼樣子?
但他們總歸是來看病的,秦越也不想為這種事激化矛盾,隻能看著他們板著臉的質問。
不過那幾個病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我們哥幾個脾氣相投,沒事下來說會兒閑話,互相的問候一下病情。”一個坐在裏邊床上的微胖男人說。
秦越看著那人心裏苦笑,打個哈哈說:“噢不錯嘛,在一起住院還待出感情來了。”
“是啊,在秦醫生你的治療下,我們都康複的很快,也希望相互的鼓勵下,能得到更好的康複,然後離開醫院後,也好出去給你秦醫生傳美名啊。”
幾個人共同的恭維秦越,聯合拍出一個不算高明的馬屁。
秦越看著他們點點頭,演戲,演戲演出了不一般的水平。好啊,這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聽有人說,你們可沒那麼高尚的情操來給我傳美名。好像你們在做一種隱秘的遊戲吧?”秦越還不想一下挑破他們賭牌的事,隻是希望他們能自己承認,那樣也好給他們一個寬大的處理。
“嘎嘎”一個有點歇頂的人先笑兩聲,說:“秦醫生開玩笑了,我們可沒有不良嗜好,玩斷背山怎麼可能?”
那人一說完,秦越感到腦子一僵,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還知道斷背山,斷你個腿啊?說你們在做一種不可告人的遊戲,難道就是玩斷背山嗎?
行,既然不打算說實話,那就得動手搜了。等找出了撲克牌,在證據的麵前看你們還怎麼說?
看一眼在門口抱著被子的人,秦越問他:“你這抱著被子幹嘛?閑的無聊想家屬了?”
聽秦越這樣說,坐在那裏的幾個人都笑起來。
自從他們的病情穩定看到康複的希望後,大部分病人的家屬都走了。總歸是各家有各家的麻煩事,一味的不顧家也不現實。
秦越對此也表示理解,就同意家屬門走了。但這也加重了醫院裏醫護人員的勞動強度。隻能安排她們輪休,白天隻留下一個在藥房守著,到點提醒一下病人按時吃藥就行了。
好在醫院的病人並不多,就這樣也還能應付的來。
但這就讓他們幾個鑽了空子,沒想到就在秦越回程家後,不過才一天一宿的時間,他們竟然玩牌耍起了錢。
站著門口的人等他們都笑夠了,說:“沒、沒、沒有秦、秦、秦醫生說的、說的、那麼沒、沒、沒出息。被子有點、有點潮,我掛、掛、掛門上晾、晾一下。”
聽到這人的饒舌結語,那些人又笑起來。秦越也跟著笑,笑他話都說不利落,還參與到賭博當中,當真是精神可嘉呀。
明明是把被子掛在門上擋聲音,還說是被子潮,這慌撒的沒一點水分,全是幹貨啊。
秦越沒再去跟那結語對詞,要是跟他說話理論,好像比跟段崖聊天還要費勁。
直接走到病床前,讓那幾個人都往裏站,秦越掀起床上的床單褥子,一點點的翻過去,靠了,還真是有點潮,但就是沒有撲克牌。
又到下一張病床上去找,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咦這就有點奇怪了,床上床下都沒有,也沒看到他們的手裏有什麼東西,這是藏那裏去了?
總不至於要去搜他們的身吧?他們是病人,不是犯人,再說,打牌也是一種娛樂,總不能因為這個去侵犯他們的人身權利吧?
“秦醫生,你在找什麼呢?”有人問。
“找什麼?”秦越直起身來,看著那人說:“有人說你們在打牌賭博。”
“這怎麼可能呢?”那人信誓旦旦的說:“來到你這裏治病,是我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也沒受我們太多的錢,我們都感恩戴德感激呢,怎麼能在這裏賭錢呢?”
“是啊,是啊……”幾個人連聲附和。
秦越從他們的臉上掃過去,一個個都麵色沉重,看不出有任何撒謊的跡象。
秦越心裏暗笑,這些家夥可真能裝。先是段崖跟他說有人打牌,再就是趙專家親口說有人在賭錢。假如這事是假的,難道是段崖和趙專家說慌嗎?
秦越轉回到那個結語的人旁邊,圍著他先轉了三圈。
那人被秦越看的發毛,說:“秦、秦、秦醫生,你、你別、別轉了,我、我、我頭有點、有點暈了。”
“問你有沒有打牌?”
“牌、牌、牌沒、沒了。”
在房間裏麵站著的幾個人,聽結語這樣說,臉上出現一絲尷尬。秦越一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他們的慌就要被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