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襯衣是程雪瑤在前一天晚上給秦越新買的。
程雪瑤記得,為了讓秦越在中醫院開張的典禮上,顯得更精神一點,她早就看上了這件襯衣。
這也是她第一次按照她理想中的樣子來打扮秦越。但這一夜之間,在襯衣肩頭的位置就出現了破洞,並且還有血跡,這是出了什麼事?
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程雪瑤頭腦裏嗡的響了一下。這不用問,肯定是穿這件衣服的人受傷了。
她努力控製著心裏的慌亂,抓起那襯衣看了一眼,猛地丟到沙發上,快步走向秦越的房間。
如果秦越的傷勢嚴重,就會影響到中醫院開張掛牌的大事,這可怎麼好?
程雪瑤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她們努力了這麼長的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刻。秦越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什麼事情,她不打算放過他。
小壞蛋平時放浪也就不說什麼了,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還出事?
程雪瑤已經顧不得秦越在房間裏是不是光著了,她所要知道的,就是秦越的傷勢。
隻要那個壞蛋還沒死,就一定要把他拖到中醫院掛牌開張儀式的現場,把這個場麵給撐下來。這是必須的。
該請的人都請了,通知也都發出去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就是天上下刀子,她程雪瑤也是不會後退的。
她都在關鍵時刻頂上去了,其他人還有後退的道理嗎?
秦越在房間裏,已經把小周天的調運,運行到第三遍了。他此刻不知道程雪瑤心裏的想法,他如果知道程雪瑤會是那種想法,一定會覺得她心狠的。
人都已經傷了,還要去撐場麵,這也太有點不近人情了吧?
在很多時候,人都要麵對很多的不得已。這與人情無關。
這種無法躲避的不得已,大到忠孝不能兩全,小到有情人難成正果。放到事業上,在那些名人自傳裏,他們那些經曆的不得已,就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這也提醒那些想娶一個事業型的女人,或者嫁一個創業直男的人。在愛情和事業雙豐收之間,早晚會經曆或多或少,難以抉擇的不得已。
不經曆風雨就不會見到彩虹,這話可不是一種簡單的自然現象。
程雪瑤對這些,早就司空見慣。要不然也不會在集團一次次經曆艱難後,她一直站著堅持。對於事業的理解,她隻有一個信條,那就是隻要人還活著,那就要不停的向前,沒有退路。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戰鬥,這無需解釋。
程雪瑤一把推開秦越的房門,打開房間的燈,隻見他赤著上身,盤坐在床上,兩眼微閉,連一點聲息也聽不到。
程雪瑤的心揪到了嗓子眼,沒敢出聲,悄悄來到了秦越的身邊。
秦越修煉功法的事,她是早就知道的。不過令人難以理解的是,就這樣一直盤腿坐著,腿就不會麻麼?
她看到了秦越肩上的傷口,不禁拿手捂住了嘴巴。
傷口上的肉向外翻著,周圍還有滲出來的血水。不知道秦越在傷口上塗抹了什麼,一片黑乎乎的。這讓程雪瑤看在眼裏,心裏泛酸。
她不是不心疼,而是不得已。
“秦越,這到底出了什麼事?”程雪瑤壓低了聲音問。
秦越聽到了她的聲音,讓調息停下來,徐徐呼出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為了不讓程雪瑤擔心,秦越說的很清淡。
程雪瑤一下坐到秦越的麵前,神色凝重的說:“告訴我,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越看一眼傷口,微微一笑說:“昨晚醫院有病人出現嘔吐症狀,我沒跟你說就去了。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殺手。”
秦越直接把遇到殺手的事說出來,因為在這件事上,隱瞞沒有任何的意義。以前程雪瑤也是經曆過的,直接告訴她,反而可以提高一下她的警惕性。
程雪瑤緊張的看看秦越,問:“你受傷了,嚴重嗎?”
“就是讓貓抓了一下,其它沒事。”秦越很淡然的說。
“不影響中醫院掛牌的事吧?”程雪瑤的語氣裏有了少許緩和。
秦越抬了一下胳膊,傷口的疼痛讓她一咧嘴。在程雪瑤臉上看了一眼,說:“不影響,我隻是擔心有人會在典禮上搗亂。”
程雪瑤從床邊站起來,在房間裏轉了一個圈,說:“現場加派保安,應該不會有事。那些人簡直太可惡了,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傷害你。”
秦越把盤著的腿放下來,看看程雪瑤一身寬鬆的睡衣,暗自歎了一口氣。要是把日子過的這樣平和該多好?佳人在畔,安居山林,過一把無欲無求的生活,不也是快意人生嗎?
但那種夢很久也沒有做過了,看著窗外漸漸發亮的天空,秦越收回思緒。
“他們也許隻是來針對我的,姐兒不用過分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