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看著有很多朋友,可是她從來沒跟閨蜜一起逛過街,唯一一次去不錯的女同事家裏住,還是為了躲人。她會條件反射地防備別人,在熱情開朗中隱藏著距離,她會給每個人設一條警戒線,誰也不能踩過,而她自己,被各種警戒線包圍著。但是很幸運,她遇到了許……咳咳……”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起來拍著她的背,輕輕的,我甚至於不敢用力。
軟綿綿的手指用堅硬的骨骼割著我的手,眼睛脹的難受,慌忙繞道小鏡身後仰起了頭,忽然就想起她講的那句。“我害怕!”
原來,如此!
回去,接到了網站的電話,有人看中了《前夫》,想要拍電視劇,接到通知的時候我完全被喜悅衝昏了頭腦。
我很開心,能有這麼多的讀者讀懂了我想表達的思想,我更開心網站決定要捧我。如我前麵所言,沒有思想的東西根本就不配存在!所謂情情愛愛,如果隻是虐與被虐,完全是無病*,就像垃圾食品,吃著好吃但對自己無益。
製作方約我這周末去北京洽談,網站那邊也會有人出麵,談合約跟酬勞等方麵的事。
要知道,如果一部作品能被拍攝成電視劇,那種宣傳程度完全可以把一個作家捧成神,在全國一舉成名。
我迫不及待地跟鄭超然講這個,坐在小沙發上,幾乎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他也跟我祝賀,然後問我哪本書,那本書講的是什麼故事。
聽到這些話就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他竟然不知道我說的哪本書。可是仔細想想,他真的從沒看過一本我寫的書。
失落地掛了電話,下樓去告訴小鏡這個消息,她的反應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就知道姐姐一定可以的!”
在得意忘形之後,看著小鏡一臉淡然的模樣,我忽然噤了聲。“你知道我就是悅然了?”
“嗯。”
“你跟超然哥哥的名字,很好猜的。”
即便知道我騙了她,也不生氣嗎?閃躲著小鏡的眼睛,我不敢看她。沒有人喜歡被騙,沒有人在被騙之後知道真相會開心。
“對不起。”
她搖了搖頭。“其實我也騙了姐姐,我有……”
“不要說!”捂住自己的耳朵,好怕小鏡說出讓我無法接受的事實,哪怕我知道,可我還是不敢接受。比真相更恐怖的,是愛,所以我寧願自欺欺人!
“等我回來,小鏡,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小鏡瘦削枯槁的臉衝我點頭,一如我剛看到她的時候安靜又讓人心疼。
“姐姐,我想聽音樂,你當給我聽吧。”
起身走到床邊看著床頭櫃上的古董唱盤,這東西幾乎已經絕版,在市麵上價值不菲,不過,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吱吱呀呀的聲音充斥了屋子,守到小鏡身邊,她跟我講:“我很喜歡大上海那種紙醉金迷的自由,想做什麼做什麼,我想出去看看。”
想出去看看,真的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願望,如果說以前小鏡還幻想著去天南海北的話,她現在隻要能走出自己的房間卻都是奢望了。
“姐姐,可不可以幫我把聲音調小一點?”她慢慢扭著頭問我,聽到這句,我差點哭了。病重的人聽不得一點高分貝,因為會震得頭疼。
隔天,我買了票去北京,製片方幫我解決的住宿問題,很貼心的服務。
但是兩天後,我負氣從北京離開。因為版權的問題,網站跟製片方談不攏,在我這裏,我無所謂的,隻要書能拍攝成電視劇,即便一分錢不給我都可以,我最大的夢想就是看到自己的書以另一種更鮮活的方式讓更多的人喜愛,但是網站要盈利,錢是不得不過的一關!
可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肯定不會來了,因為小鏡……
離開北京,我特意坐了高鐵,盡快地往回趕,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深深地盤踞著我的心髒。
第三天下火車,趕到小區的時候,一步一步踩在地上的腳印映襯著初生的太陽,站在小鏡家門口的時候,敲了半天的門沒有反應,不管我怎麼叫,就是叫不開門。
我想給張奶奶打電話,卻發現認識小鏡這麼久從來沒有留過她的任何聯係方式,也許我潛意識裏覺得,小鏡就在樓下,隻要我想見她隨時都可以見到,可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她也會失蹤。
我慌張地給鄭超然打電話。“鄭超然,小鏡失蹤了,你有沒有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