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廷爭鋒後庭雨,風波不休亦難平(1 / 2)

鉞王車駕行至議政殿三裏左右停下,越王攜鉞王妃在指引太監的帶領下步行至議政殿。再次踏入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大殿,鉞王錢俶心情格外異樣。十年前,父皇在位,兄弟和睦,好不其樂融融。十年間,父皇去世,大哥登位不足一年就病重離開,接著倧弟繼位,兄弟有隙,為皇權你死我活,同樣為了皇權相互猜忌。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在這個大殿上被父兄斬殺、囚禁、流放的同脈兄弟。“臣,鉞王錢俶(臣妾,王妃倩柔)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鉞王夫婦隨即向倧帝跪拜行君臣大禮。倧帝的眼神從鉞王夫婦入殿那一刻起,一直停留在倩柔王妃的身上,這個如今華美風韻遠勝當年的溫婉女子,在她的臉上仍舊可以看到昔日禦花園與他兒時嬉戲的影子。他對倩柔萬分喜愛,隻可惜當時的錢俶比他年長,在十年前的年宴上她被指給了錢俶為妃。錢倧曾一度難過,無法釋懷,最後在遇到軒兒後,仿佛找到了倩柔的影子。如今再次看到倩柔,他心裏的波瀾愈發洶湧。有不少大人上奏廢除鉞王,並非他忌憚鉞王勢力,而是他心中裝著一個放不下的人。我得到了天下,卻失去了美人,何等可笑。此時倧帝的失神被站在身旁的內室總管王總管看破了,王總管輕咳了一聲,倧帝回過神來,原來鉞王夫婦在殿內已經跪了好一會兒了。倧帝急忙說:“鉞王、王妃遠行而來辛苦了,快起來吧。”“謝,皇上”兩人遂起身。倧帝開口道:“倩柔,太後、太妃、軒妃都時常想起你,你去後宮走走,我和鉞王許久不見,兄弟之間也有不少話說。”倩柔王妃溫婉的回道:“是,陛下。倩柔也想念太後、太妃、選妃姐姐,那就先行去後宮一趟。”倩柔遂行禮,緩緩走出。望著心中的美人,卻無法多說,倧帝也隻好回到了現實,和鉞王閑談起來。“皇上英氣風發,為國事操勞,我等封疆為王,卻不能陪伴身側,幫君解憂,為實慚愧。”鉞王行禮道“鉞王哪裏的話,邊境安危,民間疾苦,朕身居後宮不曾細查,多虧你在外協力,你啊,也不比朕清閑。”“來,快坐下,這些年你一直在外,咱們也該好好聊聊。”倧帝又轉向內室總管王勳:“快上茶”王勳會意,立馬遣宮女奉上兩杯香茶,一君一臣,兩人閑聊起來。門外寒風吹,閣內暖如春。軒貴妃身著大紅色九鳳朝天金沙袍,斜依鳳榻,手中抱著暖爐,一邊吃著栗子酥,一邊望著旁邊幾案上香爐裏嫋嫋升起的輕煙。此時碧賦宮主管太監李福安匆匆趕來,行至閣內跪下,說道:“啟稟娘娘,鉞王攜鉞王妃已經入宮,鉞王在議政殿和皇上一起討論些什麼,倩柔王妃剛剛去拜見了太後和太妃,估計過不了多時就會道碧賦宮探望娘娘。”軒貴妃懶懶的說:“知道了。福安,讓你給林言闕,溥玉送的信送到了嗎?”福安回道;“已經送到,這是兩位大人的回信,還請娘娘示下。”福安呈上兩卷絲帕,又跪在原地,等候差遣。雲若接過東西,轉交給軒貴妃,貴妃展開絲帕,看後將其扔進火爐燒了。福安,回頭遣人告訴他們二人,沒我的密令暫不可擅動,鉞王剛到,我倒想看看他能翻起多大風浪。”“是,娘娘,奴才這就去辦。”福安起身頷首退出。“雲若,最近芷蘊宮那邊怎麼樣了?”軒貴妃輕佻著指甲問著。“回娘娘,自從您上次駕臨以後,靈嬪對外都成養胎在即,未曾出宮,道是安分了不少!”雲若回道。“是嗎?算她識趣。新進的妃嬪怎麼樣?尤其是林氏姐妹,長得如此貌美,又多才多藝,皇上不動心才怪。不過眼下不用急,倩柔回來了,皇上的心思到時會另有一番波瀾。”軒貴妃得以的說。“娘娘所言即是,現在六宮之中,誰人不以娘娘馬首是瞻,我等身為碧賦宮宮人都覺得萬分榮幸。”雲若奉承道。“行了雲若,本宮能走到今天,不少都源自你的功勞。好了,待會倩柔要來,收拾一下,好姐妹多年不見,是該好好見見這位姐姐。”軒貴妃吩咐道。“是娘娘,奴婢這就去準備茶果點心。”雲若緩緩退出閣內。隨侍太監道:“倩柔王妃道”軒貴妃急忙走至碧賦宮門口迎接,倩柔剛到,欲行禮,貴妃急忙止住,上前挽起對方,親昵的說:“倩柔姐,好幾年都沒見到你了,妹妹還真是十分想念你。一直覺得京外多是苦寒之地,看來有了愛情的滋潤,倩柔姐是比幾年前更加美麗動人了。看來我們鉞王真的是對王妃關愛甚佳啊。”倩柔溫柔一笑,宛然說道:“貴妃過讚了,聽太後說貴妃就要封後了。想來也是,貴妃娘娘自幼聰敏漂亮,做事又果斷堅毅,頗有後宮之主的風範,倩柔現在這裏恭喜娘娘了。”軒貴妃略顯得意的笑笑:“瞧,倩柔姐快來內殿坐,一時看到姐姐高興,竟忘記外邊天寒了。”隨即兩人便往內殿走去。聊了半日,從議政殿跑來了個小太監,傳話說皇上與王爺談論完畢,請王妃一起回府。軒貴妃不能久留,佯裝不舍,接連叮囑王妃要經常進宮探望,隨後目送王妃離開。“殿下,胡將軍府上已經備好晚宴,為您接風。倩柔王妃要隨駕前去嗎?”阜機站在宮門前詢問著鉞王。“嗯,一起去吧,有些事情蠻是蠻不住的,早晚都會知道的。”鉞王長歎一聲。過了一會,隻見倩柔王妃深後跟著幾個紅衣侍女,緩緩走來。王妃先是躬身行禮,徐徐說道:“貴妃待人熱情,久留了一會,讓您久等了。”鉞王隻是輕輕的為王妃理好披風,淡淡的說:“母妃還好嗎?”王妃滿含笑意的說:“身體差不多痊愈了,倩柔隨後會經常來看母妃的,殿下不用擔心。”“嗯,陪我一起去胡將軍府一趟吧。”越往說“是,殿下。”隨後一行人乘馬車離開了皇宮,往胡府而去。隨後一行人乘馬車離開了皇宮,往胡府而去。胡府上下到處是忙碌的身影,仆婦丫頭都在為鉞王的到來做著最後的準備。“鉞王駕到”隨著侍從的一聲傳令,鉞王馬車已經漸漸臨近胡府。“下臣攜全家老幼恭迎鉞王,及王妃駕臨。”胡進思攜全家老少行跪禮於門前。鉞王從馬車上走出,攜王妃走至胡進思身前,將他扶起:“天氣寒涼,老是何苦親自相迎呢、”胡進思在鉞王的攙扶下起身,道:“殿下乃貴客,來這邊請。”隨後一眾人等簇擁著鉞王和王妃往**的晚宴所在地萬興堂走去。待眾人入座,鉞王手舉酒盞;“逢良辰佳日,重返京師,多年在外,今得見恩師,倍感開懷,這第一杯酒,我要敬恩師一杯,謝恩師的諄諄教誨。”胡進思會意,舉杯;“這些都是為臣的本分,謝王爺。”隨後胡進思一飲而盡。一抹熟悉的白影,緩緩從眼前閃過,此時雪姬手持酒壺,為鉞王及王妃斟上酒。舉手投足之間,鉞王心中既開心有無奈,開心的是,自己終於見到了這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無奈的是,太多的曲折,隱忍,自己無法向這位知己訴說與解釋。一切盡在不言中,沒有人能體會自己此刻的心情。雪姬斟酒之餘,目光不經意的瞟向鉞王和鉞王妃,一個威儀俊朗,談吐不凡的王爺,不再像是妙音穀裏的翩翩公子,穩健王威的背後,那最後一縷屬於彼此的熟悉都變的蕩然無存。再看看他的妻子,一個溫婉美麗,顯赫家室的王妃,自己又有什麼可希冀的呢,真是天意弄人,但卻難言心悲。雪姬恍惚間癡癡的站著,望著所有人飲酒、談笑、嬉戲,那麼的樂趣叢生,而自己呢,心裏雖然早就知道他鉞王的身份,以及早就聽聞鉞王妃的貌美,但仍舊是無法平定自己內心的波濤。她仿佛覺得老天對她太不公平了,讓她從欣賞到相遇,再到相知,甚至奮不顧身愛上了這個人,在這最甜美的時刻,給自己最為心碎的打擊。雪姬慢慢的從思緒中走出,內心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他的生活如此的美好,而她確是個身負深仇大恨的人,她不再想讓這個人卷入自己的是非漩渦,隻要看到他和王妃幸福的生活,那也就足夠了。思忖間,藍縷走到了雪姬身畔,雪姬下意識的看看藍縷,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了她,自己若有所失的離開了宴會。雪姬漫步到花園,院內梅花已經漸漸含苞,好像在期待一場大雪的降臨,方能自在的開放。淙淙溪水,在緩緩的流著,與熱鬧的宴席相比,這裏更能讓自己找到一種無比自然的歸屬。雪姬走到妙音亭,慢慢的坐下,看著遠處朦朧的假山奇石,聽著呼呼的北風,自己的內心終於平靜了不少。此時一個身影悄悄的靠近著她,隻見此人脫下披風,小心翼翼的將它披在雪姬的身上。雪姬猛地驚醒,正好與此人四目相識。原來是胡慶,他慢慢的坐在雪姬身側;“怎麼了?不開心嗎?看著你若有所思的走出來,放心不下,就跟著你出來了。”雪姬雙手輕撫了一下外衣,緩緩的說道;“沒有了二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還是這裏自在些。”胡慶看了看雪姬,轉眼看著遠處的山色;“還記得三年前你第一次來家裏,美麗的笑顏,婉轉的聲音,真真的把我看呆了,漸漸和你了解後,發現我的雪兒妹妹有太多的秘密,我呢,也不想追問,但是會一直保護你的。”胡慶孩子氣是的說著。雪姬會心的笑笑,和胡慶談起了開心的往事。此時不遠處的假山一側,鉞王正在遠遠的凝視,看了看自己手中脫下的披風,再看看雪姬與胡慶親密的言談舉止,自己也隻好重新披上外衣緩緩的走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雪姬對胡慶說道,隻見兩人轉眼朝**走去。回到宴席,雪姬看到鉞王仍舊在席間與義父飲酒,不免有些黯然神傷。又玩飲一會,鉞王道:“時間也不早了,老師也該休息了,改日我再帶倩柔來府上拜訪。”隻見越王和王妃與胡進思一家寒暄一陣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