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閣主,閣帥帶,疾風,疾雨,疾雪前來複命。”黑衣侍女上前稟報。遠山如黛,近雲私霧,隻見一紅紗女子正立於銘湘閣涯前小軒窗,手撫身側桃木盆中的杜鵑花,頭梳盤桓髻,發飾金蝶穿花小冠,眉如刀劍,眼如明月,紅唇輕偭,不乏威儀。此女正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暗殺組織-淩雲閣閣主,阮淩雲。“讓她們進來吧”阮淩雲厲聲道隻見黑衣侍女挽起珠紗簾,淩雲閣閣帥雨若帶著受傷的三將跪至阮淩雲麵前。“雨若,失手了?”阮淩雲厲聲責問。“是閣主,主要責任在屬下計劃不周,就快得手之時,此人被妙音穀少穀主玄雲救下。”雨若再次叩首請罪。“閣主,都是疾雪的錯,若不是疾雪出劍時略有遲疑,此人早已死於劍下。”疾雪叩首隻聽嗖的一聲,三支銀針毒鏢齊發,刺中了疾雪左側肩膀,疾雪略顯疼痛,舊傷發作,唇部含血,暈倒在地。隻見其餘三人,俯首再拜,略顯恐懼。“我淩雲閣,自建閣以來,從未失手,依照閣規,你們四人均應除死。雨若,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阮淩雲目視跪在中間的雨若。“閣主讓屬下死,屬下不敢不從。5年前我和姐姐本為妓館花柳病危之人,出身卑賤,承蒙閣主不棄,救我等姐妹性命,苟活數年,心已足已。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求閣主饒恕我這三位徒弟。”雨若引刀,欲亦自刎。“閣主,屬下有話要說。”疾風起身再拜“嗯?說吧,本閣主倒要聽聽看,你有何話可說”阮淩雲不屑道“閣主,接傳令後我等準備充分,毫無紕漏。隻是在刺殺過程中,目標人物身旁出現一位姑娘,麵容神彩和閣主一模一樣,此女一心一意保護目標人物,被疾雪刺傷,一時混亂,疾雪失神,才未完成此次任務。因此,此次行動失敗與閣帥無關,還請閣主饒恕閣帥。”疾風言辭懇切的回稟道阮淩雲聞言,癱坐在繡榻之上,眼前頓時浮現小時候,自己與一孿生妹妹在銀杏樹下玩耍的情景。18年前,阮淩雲在吳越混戰中和妹妹,父母失散,輾轉流離數月,被當時天下第一的殺手冷月夫人收養,阮冷月一生無子無女,見此女天姿聰穎,將其收留,取名阮淩雲,教習武藝,終成一代暗殺精英。冷月夫人病逝後,阮淩雲廣收弟子,創立天下第一暗殺組織,淩雲閣。“閣主您怎麼了?”地上的三人惶急的問道阮淩雲強作鎮定,對三人說:“此次暗殺行動暫緩執行,雨若,你替本閣主查清此女身份。汝等四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罰金一年,以示懲戒。”“謝閣主不殺之恩。”三人躬首再拜。“雨若,這是消魂散的解藥,給疾雪服下。告訴她下次做事切勿冒失。沒什麼事你們幾個就先退下吧。”阮淩雲將解藥遞於雨若,隻見三人起身,扶起疾雪,俯首緩緩退出。空曠的閣樓隻剩下了阮淩雲,她順手取下隨身所帶的白玉環配,上麵刻著‘磬馨佳音’的字樣,當年母親給她們姊妹取名磬柔、馨柔,每個人身上都佩戴著同樣一枚環狀玉佩,也不知道如今被自己錯傷的妹妹傷勢如何。她的思緒再次陷入童年的一幕一幕。忽然一陣風起,軒中杜鵑花隨風舞動,阮淩雲漸漸緩過神來;但見一白衣秀士手持配劍站在門口珠紗簾外,此人正是阮淩雲的貼身護衛鍾無影”“無影,想必你都聽到了。你說,那個女子會不會就是馨柔。”阮淩雲歎息道“據疾風的描述,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馨柔,你找了她18年,沒想到會意外的遇到。雨若已經外出打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無影手掀紗簾,一邊往阮淩雲身邊走去,一邊安慰道。“但願吧,我們姐妹此生能夠相見也是幸事一件,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始。”阮淩雲傷感到。此時隻見一黑衣女子來報:“閣主,戶部尚書溥玉府中管家溥道召於山前叩格求見。”“來的到快,先請他在萬青殿稍坐。”阮淩雲吩咐道。“是,閣主。”黑衣女子俯首緩緩退出。“無影,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阮淩雲轉問鍾無影“閣主,據雲若密報,溥玉出千金所購的秘殺令所殺之人並不是什麼江南藥商,而是吳越國當朝皇族權貴鉞王錢俶。眼下吳越國倧帝初登大寶,對鉞王勢力甚為忌憚,以溥玉、林言闕為首的倧帝心腹,預除之而後快。”無影懇切的回答。“我還在奇怪,殺一個藥商,為什麼妙音穀的人會插手此事,原來是朝廷內部的傾軋鬥爭。這個溥玉,簡直欺人太甚,我淩雲閣一向隻接私人恩怨,不涉黨政內亂。無影,隨我出去會一會這個溥府管家。”阮淩雲厲聲道“是,閣主。”隻見鍾無影隨阮淩雲出閣,往萬青殿走去。一進萬青殿,阮淩雲扶榻就坐,鍾無影立於身側,“溥道召見過淩雲閣主。”隻見溥道召躬首行禮。“你主子讓你前來有什麼事。”阮淩雲撫手問道。“閣主是明知故問嘛,溥大人,讓老夫前來自然是打探那江南藥商的情況。”溥道昭說。隻見此時無影一個翻身,立於溥道召身側,以劍架其首。“溥道昭,你還膽敢跟本閣主說那人是個簡單的江南藥商?說,讓本閣趟這趟渾水究竟有何用意?”阮淩雲怒吼道“閣主饒命,閣主饒命,不知我家主子是何事惹怒閣主,溥道召在此請罪。”溥道召聲音顫抖的求情道。“我淩雲閣自建閣之初定有閣規,隻接私人恩怨,不涉黨政內亂。這是你家主子交付的一千兩黃金,如數奉還。”隻見阮淩雲擺手示意,一黑衣女子用托盤呈上黃金,放到溥道召麵前。“以後我淩雲閣與你家主子再無契約糾紛,無影,送客。”阮淩雲拂袖離開。“這個閣主,有話好好說,閣主,閣主...”未等話音說完,隻聽嗖的一聲種無影施展輕功將此人扔至門外出山小道。雪姬臉色蒼白,靜靜的躺著,“姐姐,姐姐,你不要離開我,馨柔害怕,別走,別走。”雪姬依舊昏迷,不時的夢中囈語。“雪姬,你別怕,我就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鉞王緊握雪姬纖手,心中焦急難安。“殿下,玄鏡老穀主來了。”阜機回稟道隻見鉞王微含眼淚的走到玄老穀主身旁:“老穀主,您一定要救回雪姬,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殿下放心,老夫一定盡心盡力。”隻見此時玄雲手持銀針秘藥遞於父親。“殿下,老夫要施針了,還請各位到外庭等候。”此時眾人徐徐往外庭走去,玄老穀主和上門,點燃藥燭,開始給銀針消毒。待走進床邊,看清此人的容貌方才大吃一驚。此人有八分神似已故舊有之妻幽蘭夫人,老穀主不再多想,隨即為雪姬褪去上衫,開始施針。隻見一針,兩針,三針...一個個插在雪姬胸口靠上的位置。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逝去,外庭鉞王等一行人在焦急的等待著,庭外一抹夕陽灑下,金紅相交的晚霞映紅了山穀。鉞王一刻不能安坐,不斷的在門口踱步。此時,藍縷走上前來,向鉞王鞠躬行禮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隻見兩人行至窗側,鉞王道:“什麼事,你說吧。”“我等受命保護公子前往淨慈寺,如今已離府一日,小姐傷勢極重,將軍尚未知曉,現留夢越在此看守,奴婢想回府通稟一下,以免將軍擔心。”“如此甚好。外麵天已漸漸晚,我讓阜機安排人護送你回去。”“謝公子,藍縷先行告辭。”隻見藍縷隨阜機走出內庭。屋內的老穀主還在全神關注的施針,豆大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