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從衛生間傳來,袁平揚趕快起身去看,具體發生了什麼。
引入眼簾的是這樣一副畫麵:袁母癱坐在地上,旁邊還有翻倒的水桶和一些水,毛巾架被拉翻,毛巾散落一地。袁平揚還沒來不及做出反應,袁母先說話了,還是這麼久第一次對袁平揚說得字最多的話:“平揚,我摔倒了,快扶我一把。”
袁平揚立即照做,但是扶到一半,袁母大叫“不行,”袁平揚隻有把母親抱到床上,然後稍微平靜一下,馬上拿起電話來給醫院打電話。
“你瘋了,叫救護車,那得多少錢啊?”
“我沒瘋,您這樣還不叫救護車,我把您抱到醫院去可抱不起。”然後袁母沒說話了,可能是疼得沒時間說,也許是這麼多年養成對疼痛的忍耐,隻是吸著涼氣。
救護車到了,袁平揚把袁母抱上車,然後把收拾好的東西往車上一扔,也跟著上車了。汽車還是開得很快,到了醫院,無外乎一係列的程序,掛號,然後拍片,然後救治。袁母身邊隻有一個兒子,所以這一切很自然的落到袁平揚的身上。
袁平揚隻想快點讓袁母感覺不到痛苦,都是跑著完成的。其實中國人容易插隊的現象隻是出現在一些人的臆想中,都還是很自覺的拍成一列長隊,有時候有人看到這樣著急的袁平揚,還主動讓他站到前麵。袁平揚想說感謝,卻不知對誰說,人太多了。
三甲醫院效率就是高,袁平揚這邊忙完,那邊很快就把袁母推進手術室了。而且很快手術室的燈也熄了。幾個醫生一臉輕鬆的走出來,對著袁平揚說:“問題不大,隻是你媽年紀大了,或多或少骨頭脆了。隻是摔斷了兩根骨頭,正好我們退休的正骨聖手在,你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隻用在醫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袁平揚聽到媽沒事兒,對醫生千恩萬謝。醫生也表示少見這麼孝順的兒子,交口稱讚。
把媽送到病房,袁平揚才算放了點心,安撫媽閉上眼睛多睡一下。
袁母還不肯,把袁平揚叫到床邊,慢慢的說:“怪媽吧。怪媽這麼久對你沒好臉色。”
袁平揚一衝動,很想告訴媽實情,但是忍住了。隻是淡淡的說:“媽,別想那麼多,我是您的兒子,我的命都是您給的,我怎麼可能怪您了。我知道您隻是恨鐵不成鋼,我會好好生活的,我會找份工作養活自己的。媽,醫生說了,您現在就是需要休息,別想那麼多了。”
“平揚!”
“媽,想吃什麼,我來去買。”袁平揚知道袁母想繼續煽情,趕快截斷話頭,說些不相幹的話。
然後把媽安慰的睡著了,出門在病房外吸根煙。坐牢的事自己確實沒有後悔過,牢裏的生活難得熬,但是袁平揚真的到現在找不到絲毫後悔的理由。
再進病房的時候袁母已經睡著了,袁平揚本來不知做什麼的呆呆的看著袁母發呆。這個時候,鄰居病床的一個中年家屬朝著袁平揚走過來,稍微撥了一下袁平揚的肩膀,示意出去說話。袁平揚也照辦了。
“小夥子,你還真孝順啊。”
“過獎過獎了,任何一個人看到自己媽這樣也會這麼做的。”
“別謙虛了,能這麼做的兒子不多了,互相留個聯係方式吧,以後有什麼事好互相照應下吧。我叫管澤平。”中年人先表示誠意。
袁平揚倒是不好意思起來,解釋到:“其實我真的很普通,再說我連個工作都沒有,我怕您說的照應我真的做不到。”袁平揚說得是實情,而且因為別人誠心相待,自己倒有些掛不住麵子了。
“你沒工作,那你這回…”管澤平話沒說明白,但是袁平揚知道人想說什麼。先說出來:“不瞞您說,我確實現在要靠我媽生活,這回我媽住院,還不是花的我媽的醫保和積蓄。”
“這樣吧,你這樣的小夥子現在確實難得找,有什麼困難說話吧。”管澤平遞給袁平揚一根煙,兩人抽完後一起進了病房。
袁平揚進了病房,看著袁母熟睡的臉龐才算鬆了口氣。衝著管澤平友好的笑了一笑,終於忍不住,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