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印道紅不無興奮地說:“吳哥,你在商界為了掙錢,我在官場為了升官,你在商界需要權力的支持,我在官場需要經濟支持。到時候,我支持你經商,你支持我從政,我的官越坐越大,你的錢越掙越多,這可是雙贏的事。”
印道紅的說法馬上得到了吳中有的讚同,在他看來,印道紅熟知江北官場之道,是個難得的從政人才,自己退出政界,既可以給他騰出位置,創造個人發展的機會,自己也好下海施展抱負,是個一舉多得的法子。他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說:“印老弟,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幹杯!”
印道紅也站起身來,說:“吳哥,我還有個小小的建議,我們得和小平聯手。憑小平的本事和能力,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掌管江北租賃公司。到時候,我們三個,你在商界,我在政界,小平在國有企業,各有優勢,優勢互補,官商結合,共圖大業。”
這番話,如一個出征前的統帥作的動員,極富感染力,說得吳中有熱血沸騰,恨不能馬上投身商海,大展宏圖。不過,官員下海,得辦一些手續,不能什麼都不要,就辭職不幹了。
一個一商一政的聯盟初步形成,但還隻是個雛形,沒有實際內容。
轉眼春節過完,新的一年開始。吳中有不聽諶建偉的規勸,執意要棄政從商。在辦公室,諶省長和他作了一次長談,說:“中有啊,你都當上了副廳級幹部,我對你能辦的都辦到了,你還要走,這是為什麼呢?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已經跟了我九個年頭,我哪一點得罪你了!你說說,你倒底還缺什麼?搞政治是要資本的,你下海掙錢,我同意,再說用你的錢,我也放心。可是,我還是不讚同你辭職下海,這是要擔很大風險的。”
諶建偉的話有感情,但更有惱怒。看著眼前這個情同父親的長者,吳中有動情地說:“首長,您對我的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特別是在我困難的時候,您一再提拔任用我。可以說,沒有您就沒有我小吳的今天。我們名為上下級,實為父子。但從長遠來看,我的性格不適合從政。政治鬥爭太殘酷,我不想卷入政治鬥爭的旋渦中。我的特長是經商,經過長期的考慮,我的去向一定,可以說,我的去意已決。”
諶建偉歎了口氣,說:“既然這樣,我也不強求你。但是有個條件,你得給推薦一個秘書來接替你。”
吳中有說:“這個我已經幫您想好,我推薦三處副處長印道紅,這個人能力比我強,更適合擔任您的秘書工作。”
諶建偉搖頭道:“不行,這個人不行,省政府辦公廳的一些人對他的意見很大,說這個人有點狂,盛氣淩人,我不能用這樣的人,應該用一個穩重傳統式的人。”
吳中有堅持到道:“這正是我要推薦印道紅的原因之一,恕我直言,在省政府,我是被孤立的人。其實,我的孤立,正是您被孤立所致。您想想,堂堂的省長秘書,本是別人走近的對象,為什麼他們會對我敬而遠之?原因很簡單,就是省委一幫人在孤立您。凡是去您府上的人,事後都被省委調查,您想想,誰還敢走近您?印道紅被他們否定,原因是他和我走近,和您走近。一直以來,他都在關注您的新政。從章海迪的冤屈,到餘建強的冤屈,到您的主政方針,他都鼎力支持,默默支持,是您忠實的追隨者,您說,這樣的人不用,還去用哪樣的人?”
諶建偉默默地聽著,沒有任何表情。可吳中有能夠看出來,諶省長聽得很認真。
吳中有繼續說道:“印道紅代替我當您的隨身秘書,還有三個理由:第一,他是江北人,是地頭蛇,我們雖然比他的位置要高,但是外來戶,得罪他這樣的人物不行,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第二,他是紅二代,在北京方麵有人,朝廷有人好做官,原西北省省委一號書記是他的義父,通過他的關係,印道紅和中央高幹的秘書、子女們混得比較熟,這次餘建強最終能夠勝訴,就是通過他的關係,見到了中央領導;第三,現在省委、省政府的觀點和意見很難統一,為了工作鬥爭的需要,您更需要印道紅這樣的人出來打頭陣,這是政治的需要,不是您是否需要他這樣的秘書,而是隻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在關鍵時期擔當此任。”
諶省長聽了,沉思良久,說:“等我再考慮考慮,我得和林副省長了解情況之後再做定奪。”
吳中有說:“那好吧,因為我要去做前期工作,秘書工作就請印道紅暫時代替,您也可以通過這個方式,了解他,看他是否勝任,您看行不行?”
諶省長點了點頭,說:“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