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湘望著天花板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這叫色不迷人人自迷。說完,她一骨碌爬起來,用被子擁著光溜溜的身子,靠在鋪頭說,我要和你商量件事。範德貴用臉靠著她的大腿,用手拍了拍她的光屁股,示意她繼續說。
我想做點生意,到外麵混混,我不能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吧?而且,我也想過,長期在這裏呆著,對你的影響很大,老是分散你的精力,老是用你的錢,我心裏過意不去。再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老婆正在抓你的證據,要是被她發現或者被其他人發現,你的政治生命就沒了。要是這樣,我不害了你?
這個婆娘,和秦思民在鋪上的時候,怎麼不和他說這事,和我在一起,卻說這事。要是自己幫她去弄什麼生意,那還不是不打自招,等別人來抓奸。這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想到這,他說,我想弄清楚的是,你是想擺脫我而離開,還是真想做生意?
小李湘一惱,坐到他的熊脯上,擰著他的臉說我才二十多歲,我還有自己的未來,難道我就不能想想自己的未來?
範德貴莫了莫她的芳草地,說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有我在,你還擔心餓著不成?他正要和她玩點遊戲,手機鈴聲響了,隻得把她輕輕地放倒在鋪上,示意她別出聲,然後拿起手機,一看是教師進修學校校長廖紅軍的,心裏就是一火,便摁斷了手機。
遲不來早不來,老子想遊戲的時候就來,不是想挨罵了?範德貴一邊罵著,一邊爬回鋪,坐到了小李湘的身上。小李湘一把揪著他的根部,擰著說,我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我?
範德貴忍著痛,說你別急嘛,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幫你找找,看有什麼好生意做沒。小李湘聽了,這才鬆開手,用手莫著他的根部,想讓它膨脹。可是,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剛過了一波再來一波還是有些困難,莫了很久還是沒有起色。
更讓範德貴惱火的是,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無奈之下,他隻得從她的身上撤下,重新拿起手機接通,摁下擴音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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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出大事了!一接通手機,廖紅軍就在那頭異常焦急地說。要是平時,他肯定得先客套一番然後才說正事。今天一反常態,直奔主題,而且這個主題確實讓人驚訝。不過,範德貴還是很鎮定,所以沒感覺到有什麼焦急的。他哼了下鼻子,罵道,廖紅軍,你家死人了,慌什麼張!
比、比死了人還、還嚴重,學校的會計不見了。廖紅軍結結巴巴地說著,讓人不知所以然。
範德貴驚了一下,說會計不見了?到哪去了?
廖紅軍說,學校會計譚九已經請假三天,到現在還沒上班。譚九平時表現不錯,從不遲到早退,更不用說一連三天不來學校上班。我打他的手機,沒想到他的手機居然關機了,我又打電話到他的家裏,他的家人也說不知道。我擔心他出事,急忙叫人把辦公室門撬開,裏麵搞得整整潔潔的,譚九從不離身的一串財務辦公室鑰匙整齊地擺放在辦公桌上。
德都市教師進修學校的會計離奇失蹤?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範德貴的心頭。他急忙叮囑說,廖、廖校長,你馬上封鎖消息,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我馬上帶計財科的同誌來查下帳。
好像一個學校的會計不見了,沒必要這麼緊張吧。小李湘在一旁聽著,見範德貴急得不得了,心頭很納悶。學校會計不見了,那是他本身的事,和學校的事,他作為局長,沒必要這麼緊張呀?好像這個會計和他有什麼緊密聯係一樣。
範德貴急匆匆穿好衣服,顧不得和小李湘說再見,就想離開鋪出門。小李湘很生氣,一把拉住他,說什麼事呀,這麼急,再玩一會兒吧。
範德貴一把推開她,說別鬧了,我又急事,都是你,騙我來你這裏,這下好了,出大事了。聽他的口氣,會計不見了好像是她小李湘導致的。小李湘正要揪住他問個明白,卻被他一推,差點跌倒。等她回過神來,範德貴已經出門,不見了蹤影。
還沒過河就想拆橋,要是過了河,這橋不被他拆定了?小李湘惱他沒良心,隻顧自己的利益,想起林子達上次說過的事,她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又覺得不妥當,便發了條短息,說你的競爭對手出大問題了,一個學校的會計失蹤。發完之後,小李湘重新回到臥室,躺到鋪上大睡。
再說範德貴,帶著計財科的王科長,急匆匆驅車趕到教師進修學校。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影響,一下車,他就帶著王科長徑直趕往一樓的財會室。見了來了,暈頭轉向的廖紅軍馬上精神一振,急忙迎了上去。
財會室果然整整潔潔,隻是辦公桌上的灰塵表明主人已經好幾天沒搞過衛生了。範德貴示意廖紅軍把門關上,然後要他把保險櫃打開。王科長拿出賬本細細地查了一遍,發現賬麵上有450萬資金不知去向。
廖紅軍一聽是這樣一個結果,嚇得臉色蒼白,結結巴巴地說,範、範局長,這、這與我無關,是譚九一個人幹的,快、快報案吧。
拔出蘿卜帶出泥,要是報了案,隻怕會牽出很多問題。在換屆選舉的關鍵時刻,肯定不能爆料出來。即便問題和自己無關,也會給教育局的形象帶來負麵影響,給代表們一個不好的印象。而且,這個450萬元的來源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如果警方介入調查,肯定會暴露出來,帶來牢獄之災。
想到這,範德貴急忙製止,說如果報案,肯定會牽扯出很多問題,隻怕你廖紅軍也脫不了幹係,我馬上召集市直高中會計會議,先把這這部分錢補上,你盡可能與譚九取得聯係,如果能勸他把錢歸還,這事就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不會造成惡劣影響。
畢竟有局長在幫著想辦法,廖紅軍沒那麼焦急了。他穩了穩神,說我聽從局長安排,馬上去他家,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聯係方式。
於是,他們兵分幾路,撤出教師進修學校財會室。雖然,有老師看見他們的局長到了學校,而且神情不是很好,但是,誰也沒有去想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更沒有想到他們的局長會是因為譚會計卷走了450萬元的事到了他們學校。
早上一起鋪,林子達就覺得腰部疼得厲害,腳也使不出勁。他打了個電話給中醫院的曹教授,問是怎麼回事。曹教授說,上次不是和你講過嘛,你犯的是腰間盤突出,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要盡快手術,我都等了一個多月了,還是不見你來。
林子達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當時本來要做的,可是因為投資銀行白行長的風案給耽擱了。他急忙致以歉意地說,對不起,本來春節假想來的,可事情一多,我就忘了,今天是人代會的最後一天,明天我就來手術。
掛斷手機,林子達洗漱了一下,喝了點稀飯,居然覺得胃部也疼。怎麼回事,這兒疼那兒疼,好像今天不是什麼好日子。想起今天的會和副市長的投票表決有關,他自然而然緊張起來。明天有沒有好心情去接受手術,就看今天的選舉結果了。
林代表,林代表……到了市政府會議中心樓前,林子達被一個人叫住。他回頭一看,是白文白行長。
林子達停住腳步,說有事嗎,白代表?
白文緊跟上去,從袋子掏出一個小首飾盒,說這是我發給行裏職工的行徽,送一個給你作紀念。
林子達打開盒子,見裏麵是一個非常精致的徽章,不過很薄,便說,怎麼這麼小氣,發個徽章也這麼薄。
白文一笑,說你真是不識貨,這是金子做的,一個要值3千塊錢,投資銀行有千把職工,多一千塊錢就得多上百萬人民幣。
林子達驚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果然在徽章的背麵有譚六福金店字樣。投資銀行真牛氣,搞個行徽都用金子去做。見這麼貴重,他急忙推辭。白文說,你這樣子不是瞧我姓白的不起麼,一個小小的徽章,又不是行賄,你緊張幹什麼。要不是衝你是兄弟,我還拿不出手呢。
聽他這麼說,林子達不好拒絕,隻得把盒子放進袋子。於是,兩個人結伴朝裏麵走去。一邊走,白文一邊說,聽說教育係統出了一件大事,有個會計卷走450萬元逃走了,你聽說了嗎?
這件事林子達是第一時間知道的,知道後他馬上問宋勁,問他知道了嗎。其實,他是想通過這種方麵吧這件事傳來。不過,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說不可能吧,一個會計能卷走這麼多錢,這是個什麼學校,賬麵上有這麼多錢?
白文說,進修學校搬遷後,不是留下了一個舊學校嗎,其實也不舊,才建了幾年功夫房子大多是新建的,聽說資產值五千八百萬,被他們不到四千萬賤賣了,進修校賬麵上應該還不止這麼多錢。450萬相對於四千萬,確實是小數字,難怪賬麵上有這麼多錢?
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進了市政府會議中心。代表們陸續進來,一坐下就聊譚九捐款潛逃的事。看樣子,他們都知道了。坐在他們中間,林子達一聲不作,心頭卻如海浪在翻滾:範德貴,今天你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