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白家堡(1 / 2)

雪霽天晴朗,臘梅處處香。

轉過天的早晨,枝頭的喜鵲叫個不停,伍子安從一號寢室的鐵架床上醒來,走出來門來,打了一套六禽戲,這是他們門派行針的導引術。曆史上都說是華佗發明了五禽戲,其實這個說法是不正確的,華佗的確對五禽戲的推廣有所貢獻,五禽戲或者六禽戲,其實早就出現了,在馬王堆古墓裏,就發掘出來一套絲帛,上麵畫的是六禽戲,而在劉安的《淮南子》當中,也有六禽戲的記載,那就是:熊經—練身功,鳥伸—練腰功,鳧(野鴨)浴—練腰功,猿蠼—練臂功,鴟視—練眼功,虎顧—練手功。

打完一套功之後,隻覺得渾身通透,從井裏打來水,洗了臉,刷了牙,這才穿上衣袍,端上一盞茶,等著薑九兒出現。

薑九兒果然早早地便來了,今天的她穿著公服,捕頭的皂衣很合身地穿在身上,冬藏刀在腰間,讓她顯得英氣逼人,腳上的釘鞋是新換的,小牛皮的麵兒,木頭底上釘了一層牛筋。她的手裏還提了一雙釘鞋,一見到伍子安,便把那雙釘鞋扔到地上,對伍子安道:“你套上試試。”

伍子安脫去鞋子,把腳套進去,動了動腳趾道:“大了點,而且有點涼。”

薑九兒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誰叫你脫了鞋子套的,你看我。”

薑九兒說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釘鞋,還走了兩步。伍子安這才發現原來釘鞋是套在鞋子外麵的,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嘲道:“我這是宅在家裏太久了。”

“宅?”薑九兒聽不懂伍子安說的話。

“宅就是喜歡呆在家裏的意思。”伍子安道,“我們老家把這樣的人叫作宅男。”

“哦,我明白了,顏回一簞食一瓢飲不改其誌,也是宅男。”薑九兒倒是很會舉一反三。

“呃,算是吧。”伍子安道。

正說著,葉秋山手裏拎著兩個紙包從屋裏出來,白枳和防風一左一右跟著葉秋山身後,小家夥們聽說要上外祖家去,都興奮極了,都不用大人叫,早早地起了床。

葉秋山一見伍子安和薑九兒等在那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對著白枳和防風道:“叫人。”

白枳是老大,還算比較聽話,怯怯地叫道:“師叔早。”

防風卻隻是用小小的眼睛盯著薑九兒,不肯叫人。白枳叫完了,用手一推防風:“叫人。”

防風清清嗓子:“師叔好,師嬸好。”

這一聲師嬸把薑九兒叫得臉一下子紅了,差一點發飆,但又不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隻好自己安慰自己,連說了三遍:“童言無忌。”

葉秋山這才跟他倆說話:“都準備好了?那咱們走吧。”

伍子安點了點頭:“他們也去?”

葉秋山看了一見滿臉期待的孩子們道:“可不,要玩丈母處,要吃外婆處,他們這兩個小饞貓早就惦記著外婆家的好吃的了。”

伍子安道:“嫂子怎麼不說跟著去?”

葉秋山道:“你覺得你嫂子的身體現在可以出門嗎?”

伍子安道:“倒也是,那咱出發吧。”

葉秋山卻道:“不急,等一會兒有車來接。”

果然,過了不一會兒,回春堂門前便來了兩輛馬車,雖然隻有每輛車拉車的隻有一匹馬,但是馬力畢竟遠快於人力,更何況這兩匹拉車的馬倒是長得十分精神,一看就是被照顧得很好的那種。

伍子安望望馬車,問葉秋山道:“怎麼弄出這麼大陣仗?”

葉秋山苦笑道:“哪裏是我弄出來的,這是我嶽丈家派來的。”

伍子安心說,師哥,你可算是在大吳朝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啊。但是這玩笑卻不適合跟葉秋山開。

本來葉秋山是想讓伍子安和薑九兒一個車的,但是薑九兒被防風這一聲師嬸給叫得不好意思了,也不好裝著若無其事地再和伍子安同車了,隻好跟防風白枳兩人擠一個車,而另一個車上,是伍子安和葉秋山。

車上,伍子安問葉秋山:“嫂子和家裏的關係不好?”

葉秋山苦笑道:“她從小就得了你說的三屍蟲病,到處喝血,家裏都以她為恥,因此對她也不算好。”

“難怪了,我說你既然娶了嫂子這樣大戶人家的千金,卻又為何還要自己創業呢。”伍子安開玩笑道,“不過從什麼時候開始,和白家恢複走動的呢?”

“自從孩子出生之後吧,”葉秋山道,“白家家大業大,卻隻有一個獨生女,現在有了兩個外孫,自然寵得不行,你當那兩輛車子是來接咱們的嗎?你仔細看看車頂。”

伍子安抬頭看看車頂,卻見車頂上寫“白枳”二字,問道:“那車上寫著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