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伍子安道,“反正不趕這麼一會兒,你就說說吧,說不定我能給嫂子治好病呢。”
“你?”葉秋山道,“跟我說說,你的醫術到底是什麼水平的?”
“這個不好比較。”伍子安道,“隻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我看不好的病。”
“真的?”葉秋山的眼睛一亮,“好吧,那我說跟你說說,不過你得保證,千萬不能跟別人說起這事兒。”
伍子安苦笑道:“你看我初來乍到的,人我都沒認識兩個,我跟誰說去?再說了,我們行醫的,自然會替患者保密。”
葉秋山歎了一口氣,開始講起白衛紅的事情來。
就在葉秋山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不久,因為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多了解,人生地不熟的他隻好在雞鳴山附近找了個破廟存身,靠著跟當知青時學來的一些打獵技巧,吊個兔子,打個野雞充饑,再有就是去雞鳴書院蹭飯吃。雞鳴書院裏有許多學童,能送到書院來讀書的孩子,每一個都是家裏小有錢財,雖然不至於說嬌生慣養,但也算得上公子少爺。就這樣混了幾天,覺得這樣實在不是辦法,但也沒有謀生之道。
正好這個時候,雞鳴書院出了事情,幾個孩子一起去雞鳴塔探險,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有個叫根兒孩子不見了。於是書院發動孩子們滿山地尋找,這就給了葉秋山一個機會,他意識到,如果他能找到這個失蹤的孩子,說不定就能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存身之所。
葉秋山也開始幫著找孩子,他當知青的時候,和村裏有一個老獵手關係很好,老獵手老無所依,把葉秋山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將打獵經驗都教給了葉秋山,所以葉秋山搜索起來,比那些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們自然要快得多。
葉秋山循著蛛絲馬跡,終於在江邊尋到了那個失蹤的孩子,尋到他時,根兒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這女人正附下身子,似乎要親吻根兒,但是細細看時,葉秋山也嚇了一跳,這女人竟然咬破了根兒的肩膀,正要喝根兒的血。
吸血鬼?葉秋山的腦子嗡的一下,他下意識地端起了獵槍,從那女人身後摸近,冷不丁大喊了一聲。那女人猛地回頭看了葉秋山一眼,葉秋山頓時驚呆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在那個世界的戀人,白衛紅。
沒錯,這張臉就是白衛紅的臉,隻不過她穿了古時候的衣服,留了古人的長發。
女人見葉秋山用槍指著自己,也嚇了一跳,她看看身邊的根兒,突然痛哭起來,似乎自己被自己嚇到了,拋下根兒便逃走了。
葉秋山也不再追趕,抱起還在昏迷當中的根兒便往書院趕。
後麵的事情伍子安多少也知道一些,那就是根兒的父親老丁為了感激葉秋山,幫他辦了戶帖,給他提供食宿,並且幫他到處宣傳醫術,使得葉秋山最終在大吳朝立住了腳。
“可是這和嫂子的病有什麼關係呢?”伍子安問道,“嫂子當時逃走了,你又是怎麼找到她的呢?”
“這就要從我的一次出診說起,”葉秋山道,“我在橋下坊立住了腳之後,老丁經常幫我宣傳,幫我介紹病人,有一次老丁給我介紹了一個白員外,白員外就在五爪壟那裏住,家裏有大片的茶山,可以說富甲一方。白員外晚年得女,起了個怪名字叫白衛紅,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白衛紅就得了一種怪病,經常會莫名其妙的走失,等到自己清醒了再回家。為了這事,白員外可愁壞了,請了不少醫生給她看病,卻都看不好。”
“你給看好了?”伍子安問道,“可是不像啊。”
“我哪看得好。”葉秋山道,“隻不過我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情,根兒的血,可以讓她保持清醒。”
伍子安聽到這句話,莫名的心驚肉跳。他想到了張愛玲的話:你是我的藥。
這綿綿情話在這裏,卻是血肉淋漓。
葉秋山也知道自己說出的這個秘密會讓伍子安大吃一驚,甚至反感自己,隻不過他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終於吐露出來,倒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所以我就一直借給根兒看病的機會,給他打鬼箭。”
打鬼箭是一種古老的民間醫術,和刮痧一樣,說白了就是放血療法。
伍子安大抵明白了葉秋山如何治好了白衛紅,也判斷出了白衛紅的病情應該也是一種寄生蟲病,類似三屍蟲一樣的病情。至於根兒的血為什麼有奇效,這就是伍子安無法想通的一點。
葉秋山講完了白衛紅的故事,望著伍子安:“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一聽說根兒病重,就那麼緊張的原因了吧?若是根兒死了,或者失蹤了,你嫂子便無藥可救了。”
伍子安點了點頭:“我大概知道了嫂子得的是什麼病了,你放心,等我去完仙客來,回來就給嫂子治病。”
葉秋山聽伍子安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安心不少,歎一口氣道:“行了,我送你去仙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