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梅雨,下滿了整個六月,樓下花壇裏的一株小草被淋得遍體鱗傷,拉耷著腦袋,死狗似的。
我趴在桌子上,眼睛瞅著窗台上的那盆翠菊,隻覺得腦袋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將一隻手放在陽光裏,另一隻手捏著筆,有心給葉馨寫封信,卻不知道該怎麼開頭,而且忽然想起自己連她住在哪裏都不知道,更是有了拖下去的理由。
“啊~”我煩躁的吼了一聲,像處在發情期的狗。
“發春啊!”王小山總是那麼了解我,頭伸進來朝我怒吼了一聲,同時隔壁傳來一聲嬌嗔
:“小山,殺了他。”
我歎了一口氣,為中國的建築業感到深深的憂慮,隔音係統這麼差,連叫床都不敢大聲。稍微有感而發一下,就引來陣陣殺氣。長此以往,那些肉體得到滿足,而心靈得不到釋放的上班一族,遲早會成為安全隱患。
“李非。你怎麼了?”對麵傳來一聲很好聽的聲音,是羅依依,這個肉體和心靈都得到釋放的美女。她說話總是那麼不緊不慢,帶著淡淡的溫柔與知性。她扶著陽台,手中逗弄著一朵玫瑰。淡淡的看著我。
“我戀愛了。”我相信,我此刻的口氣一定是裝逼中帶著淡淡的滄桑。
“喔?那很好啊,幹嘛叫的這麼淒慘。她不喜歡你啊?”
“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隻是她對我一直都挺好的,雖然和她打打鬧鬧的常拌嘴,不過我看得出,她應該是挺喜歡和我在一起的。但是前些天我們在談論完對未來的打算後,她對我說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就再也沒理過我。以前她常去的地方也找不到她。”
“你跟她說了什麼?”羅依依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兩手一攤:“沒什麼啊,大體就是混日子唄。”
“你呀你!”羅依依指著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轉眼又看到我陽台上那盆萎靡不振的翠菊,頓時臉色一變:“你怎麼養的花,這麼好養的一株花都能被你養成這個樣子,你是豬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羅依依生氣的樣子,而她就連生氣的時候也是帶著三分撒嬌的感覺,讓我忍不住為之一顫,心裏暗罵一聲妖精。
“我自己都顧不過來了,哪還有心情養花,剛剛說到哪兒了?喔,幫我分析分析,她到底什意思!”
“你、、、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絲啊!把花端著,到我家來。”說完,羅依依轉身回房間去了。
若是剛來的那幾天,羅依依邀請我去她家,我肯定會順道買一隻杜蕾斯,但現在我卻有一種淡淡的罪惡感,感覺特別對不起葉馨。不過想想葉馨丟下一句話後就好幾天都不理我,頓時罪惡感減輕好多。拿起花盆,就往門外走去。
“叮鈴”門鈴響了,屋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趕緊擺了一個自認為很酷的造型。
“進來吧、、、抽什麼風呢?生怕人家看不到你的肥臉?還用手托著下巴。”說著,將我懷裏的花盆接了過去。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啊?”進門後,我打量著房間,三室一廳,目測一百平左右。便忍不住問道,問完就後悔,很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