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當初睚眥必報的性格,大部分應該都是遺傳於武媚,所以一片花海因為李弘而被糟蹋,最終受害者不會是虎妞跟白起,更不會是一隻胳膊還在養傷的白純,自然是開了一槍,打死一隻兔子的李弘。
信誓旦旦的李弘在武媚跟前發了毒誓,明年花開爛漫之際,必然會給她一個驚喜。
所以武媚在不冷不熱的冷落了李弘幾後,花海受創一事兒便算是過去了,但李弘也開始了他辛苦的花匠生涯。
長安城的朝堂政務,仿佛就從李弘離開的那一起,就徹底遠離了李弘,仿佛他這個當今的大唐皇帝,已經完全蛻變成了一個平常的老百姓。
從來沒有人懷疑監國太子想要提前登基,想要李弘禪位,甚至就連李曄,也向梁山發了好幾道奏章,想要來梁山看望李弘跟武媚,不過都被李弘拒絕了。
白純問起原因,李弘自然是,不想讓兒子看到他爹在梁山過的不人不鬼,在給皇太後當花匠。
一隻望遠鏡常常掛在李弘的脖子上,親自素描成的武媚的頭像,以及當年李治的畫像,經常被他拿在手裏來回琢磨著。
大來皇女來到梁山住了兩個月,而後又回到了長安,夜月也同樣是如此,她們如今雖然心在梁山,但因為東海王與疾陵王的關係,也不得不死出奔波忙碌著。
一個是當初倭國的公主,一個當初大食的公主,當年即便是她們在不願意,也沒辦法違抗李弘的決策,也隻好任由自己親生的皇子,成了大唐的東海王與疾陵王。
那片向陽山坡上的花海,終於在秋季來臨之前,變得萎靡不振,隨著風向的改變,氣溫的降低,在抵抗大自然的同時,也不得不向大自然屈服,一一的慢慢褪去了扔人賞心悅目的顏色,緩緩的由青轉黃,繼而枯萎蟄伏,等待著來年喚醒它們的暖流。
朝堂政務在進入漫長的冬季後,也開始漸漸的往梁山這邊送著一道道奏章,有些李曄拿不定主意,所以奏請的,一些則是李曄親自處理的,呈上來給李弘過目的。
梁山十年的變化很大,但也很,人口並沒有增加多少,義陽、高安成了常客,李令月一個月有二十會住在梁山。
李素節、李上金一年也會來住一次,李賢、李哲、李旦,如今都是富可敵國的大唐親王,在少了剝奪、坑騙他們銀子的李弘後,卻不知不覺的多了一個以委屈博同情的皇侄,所以每年還是有大把的銀子,被當今太子這個侄兒以博同情的姿態騙走。
冬季裏梁山的庭院更顯的素靜與別致,雖然樹葉枯黃、冷落了山間原有的精致,但不論是庭院裏的每一塊兒石頭,還是每一顆樹木,每一棟房屋,仿佛都有著它別致的理念跟美感,即便是如今漫山遍野的枯黃與蕭瑟,整個庭院依然是給人一種別樣的精致美感。
武媚依然還是會與李弘如同往常一樣,兩人漫步在山間的路上,身後自然是各自帶著一個尾巴,虎妞與白起。
就像是講故事一樣,大唐的曆史,宋朝的曆史,元朝的短暫,明朝的輝煌,清朝的沒落,民國的三民,再到共和國的誕生,就像是一個童話故事一樣,在這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梁山,由李弘講述給武媚,而後由武媚再仔細的思索、推敲著,然後以自己的理念坐著總結。
但不論是哪一朝哪一代,李弘問起武媚的時候,武媚總是搖頭笑而不語,在她看來,無論是哪一個朝代,仿佛都沒有如今她自己身處的這個時代,來的讓人迷戀,讓人歡喜與向往。
特別是當房間裏巨大的地圖之上,標注了各個武媚精心思索的備注之後,特別是子守國門的豪言壯語被她標注之後,幽州也漸漸讓她給改成了北平,而後最終又換成了北京。
武媚到現在為止,即便是李弘已經講述了他自己上一世的境況之後,武媚也從來沒有問起過,後世對於她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周後,後人對於她的評價。
雖然她知道,她自己在李弘所的二十一世紀,經常會像如今的戲曲一樣,被人演繹,但……她自己的內心,即便是李弘,也不過是了解七分罷了,其他的,或許真個下間,沒有人能夠真正的了解到。
出乎李弘意料的是,武媚會吃醋,九轉十世的身份與記憶的存在,就證明了李弘在每一世都會有父母,而武媚吃醋的便是,當李弘講述起那一世自己與雙親的感情時,武媚竟然拂袖而去,而後連著好幾沒有搭理他。
母子兩人時不時冷戰的情景,仿佛讓庭院裏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習慣了,但這一次卻是不一樣,已經足足半個月了,武媚依然是不願意搭理李弘,甚至在最初冷戰的時候,武媚把自己關在庭院裏三三夜不曾邁出一步。
“看樣子要下雪了,母後這幾日還沒有跟你和好嗎?”白純穿著一件白色的皮裘,李弘就她越老越妖,竟然還不見老,是不是狐狸精變得。
山風吹亂了白純腦後長長的秀發,秀發隨風舞動、擾亂著額頭,也讓白純的思緒不安,她心裏實在不願意看到武媚跟李弘兩人,因為莫名其妙的,沒人知道的事情而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