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說說,我為什麼不能殺他?”
周不臣不答,一步步上前,直到與李洞波僅有三米之遙才停下。
“那好,看來我們的緣分會一直延續到黃泉路上。”明晃晃的匕首閃電般收入衣袖,李洞波笑著走下台階,笑容依舊和煦如初。
危險的氣息,但自己不能退,花念強不能死,雖然他隻是三刀社老大不看重的私生子,血肉至親卻是無法抹殺的。到那個時候,周不臣在津守呆不下去,指向靈能的唯一可能的線索也就斷了。
盡管是麵對麵,李洞波的出手卻毫無聲息,周不臣甚至以為除了自己的眼睛可以看之外,其他感官都已失靈。
一擊刁鑽的手刀切在肋下,鑽心的疼痛使短時間喪失行動能力的周不臣接著又挨上好幾下。
好強!
對方的攻擊配合上黑暗,簡直就像黑夜中守著獵物的毒蛇,令獵物無從招架,被吞入蛇腹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第一次,周不臣與練殺人技的人交手,那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實在糟糕,以至於連平時七成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帶著這樣的感覺,周不臣處處受製,一開始就不容樂觀的局麵很快就變成死局。
手臂,胸膛,大腿,脊背……凡是被李洞波碰到的地方,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是心理作用嗎?
嗯?
突然間,一種異樣的感覺蔓上心頭,周不臣很快分辨出來,他遇上那股氣息時,就是這樣的感覺。
李洞波將黑色西服脫下,一把銀白的匕首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右手。
“他們說,我是天生的刺客,注定孤獨,在黑暗中掌控別人的生命。八年時間,從傭兵到殺手,無論是國家首領還是商界巨擘,死在我手上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呢?你殺過人嗎?”
那種令他異樣的氣息在身體裏迅速蔓延,紮根,在四肢百骸流竄,在胸中交彙,之前受到的傷害在快速消退。
力量在這具身體聚集。
“我殺過很多人,在我眼裏,他們都該死。”周不臣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你,該死嗎?”
李洞波神情一凜,殺手敏銳的嗅覺使他感覺到眼前的周不臣身上的危險氣息,那種前後迥異的感覺令他在一瞬間變得如同在任務中一般警覺。
如果在之前,李洞波麵對的周不臣是一條人畜無害的寵物狗,那麼現在,他麵對的就是一匹孤狼,也許不強,但絕對危險。
血液在沸騰,暴戾的情緒占據整個腦海,周不臣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與平時的不一樣,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心理狀況,這令他有一點點的恐懼,卻更多的是興奮——也許這種興奮也是附加品。
毒蛇遇上孤狼,激烈的碰撞!
銀白的匕首帶出一道血痕,周不臣的臉上多處一條傷口,獰笑,出爪,李東陽腹部的絲綢襯衣被抓出一道爪印。
布條被周不臣吹飛,然後挑釁地望向明顯露出震驚表情的李洞波:“下一次,我要拉出你的腸子。”
兩條身影再次糾纏在一起。
花念強渾身顫抖著,夏日午夜的寒冷抵不上心裏的寒冷,過去的悲傷早被拋在九霄雲外,他現在隻想活下來。以前活得再怎麼沒地位沒尊嚴,那也是活著,有個黑幫老爸在上麵罩著,隻要不惹出太大的禍,一輩子也能衣食無憂。
可如果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地位,尊嚴?算個屁啊!
那兩個人正打得激烈,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可是,雙腿剛剛蹬了兩下,身體還沒能挪動,一道銀白的光晃了下眼,下一刻睜眼,心髒上插著一把沒入體內的匕首,手柄上有著飄逸的龍雕。
真是漂亮的花紋啊……
“哈哈,他死了。”赤手空拳的李洞波絲毫沒有扔掉武器的無力感,左手臂被折斷的疼痛也如同沒有發生過,他似乎更加興奮:“在你的麵前死啦!”
周不臣看著手臂上快速愈合的傷口,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笑了。
“不要緊,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