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臉紅得如煮熟的螃蟹,已經快要搖搖欲墜了。
秦爾卿伸出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想要更加清醒一些。
最後三瓶酒已經見底了,成飛早已經昏倒在了桌子上。
“哈哈……你喝不過我!”秦爾卿扶住桌子,想要站起來。
那一瞬間,她的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徑直摔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秦爾卿!”就在這時,顧承珩辭別了簡明深,見她摔倒,蹲下身欲要扶起她。
秦爾卿臉色通紅,額頭的碎發隨風飄揚。迷蒙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難受的捶打了額頭,感覺整個腦袋就要爆炸開了一樣。
“走。”顧承珩長臂一伸,便將醉酒的秦爾卿從地上拉了起來。
秦爾卿恍惚見聞到了他身上慣有的紫檀香味,伸出手攥緊了他的領帶,想要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
是誰?是顧承珩嗎?
她伸手描刻著他的臉龐。熟悉的味道讓她神情一鬆,便撲倒在了顧承珩的懷中。
她靠在他的胸膛處,喃喃的說道:“顧……承珩,你感動了麼……”
剛說完,秦爾卿便打了一個酒嗝。
那一瞬間,一股難聞的味道便傳入了顧承珩的鼻子裏,他強忍住惡心的感覺沒有將懷中的女人給扔出去。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懷中的秦爾卿打橫抱起來,旋即,往北宮娛樂城外走去。
“閉嘴。”顧承珩擰著眉頭說道。
“你們都討厭我……我知道……我這一生是多麼的悲哀啊!我對你好……隻是因為……”你曾經在夏桑最落魄最可憐的時候,你伸出了手,許諾給了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盡管,那個未來直到,她撞牆死的那一刻也沒有實現。
可是,她是不悔的。
人的一生,縱然不幸而又黑暗,縱然絕望而又痛苦,可是,總有那樣的一個人,曾經善待過她。
總有一些溫暖的回憶會告訴她,曾經的她站在太陽底下大聲的笑過。
她並非生來就是黑暗中的惡魔。
秦爾卿已經醉得糊塗了,分不清這到底是曾經還是現在,現在的她究竟是夏桑還是秦爾卿。
“隻是什麼?”顧承珩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試探性的問道。
怎料,秦爾卿又斷片了,又斷斷續續的說道:“所有人都要我去死……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老天爺……都要我……嗝……繼續活下去……我要報仇……報仇!“
說到此處,醉酒的秦爾卿卻是忽然睜開了眼,眼中一片猩紅,卻帶著狠厲。
隻是馬上,她又無力的合上了眼睛,仿佛剛剛隻是顧承珩的一個錯覺。
可是,顧承珩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卻清晰的看見了秦爾卿眼角滑落的淚珠。
那顆淚珠,那樣的晶瑩剔透,他仿佛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顧承珩凝眸看著懷中痛苦不堪的秦爾卿,眼神充滿了異色,耐人尋味。
為什麼,他有種感覺,現在的秦爾卿好似曾經的一個人。
那樣的感覺於他而言,太過於熟悉。
顧承珩的助理已經在北宮娛樂城外候著了,等到顧承珩將秦爾卿送到酒店的時候,秦爾卿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兩頰酡紅,眼眸緊閉著。
顧承珩本想一走了之,找個女服務員來照顧秦爾卿,但是,他看見自己胸前的血液時,眼神瞬間凝結成冰。
他低下身,將平躺的秦爾卿翻了個身,隻見,秦爾卿身下那白色的床單已經被染紅了。
“該死的!沒事誰讓你去北宮了?”顧承珩低聲咒罵一聲,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陰沉的臉色昭顯著他的怒氣。
顧承珩至少是不想讓別人看見秦爾卿受傷的地方的,總歸對秦爾卿的名聲不好。
於是,顧承珩隻得找來了起初的藥,將秦爾卿的背部的裙子撕開,看著那裂開的傷口,他的眸子又變得深邃起來。
他給秦爾卿重新上了一次藥,當他冰涼的指尖觸碰到秦爾卿的肌膚時,手指微微一顫。
好燙!
秦爾卿的整個身體就像在火爐上烤一樣,渾身發熱。
而秦爾卿卻是覺得滾燙的地方有冰涼的東西觸碰著,是誰在碰她?
連顧承珩自己都沒有發覺,他手下的力道愈發的溫柔,緊蹙的眉頭也緩緩的舒展開來。
秦爾卿的痛苦的動了動身體……
是誰?
她那短暫的一生中,從未有人善待過她。
可是,這會是誰?如此溫柔的對待她?
秦爾卿隻覺那雙手掌,像是充滿了力量一樣,將她從痛苦的深淵裏拯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