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秦爾卿深陷夢魘之中,她站在空曠的街道上,看著大雪飛揚。
恍惚間,仿佛看見了簡明深穿著他那身單薄的西裝朝她緩步而來,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茫茫大霧中。
“桑桑,沒有人再可以傷害你。我帶你回家!”他嘴角的笑那樣的溫柔而又明媚。
隻是,一個轉眼,他的表情猙獰,他手中的雨傘,變成了一把手槍。
“夏桑,你怎麼能傷害她!”他決絕的詰問。
他無情的扣動了手中的槍,對準了她的心髒。
“不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子彈貫穿自己的胸膛。
緊接著,畫麵再次轉換。
街道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年少的夏桑衣著單薄的跪在顧家大宅的門外,她那雪白的羽絨服上盡是殷紅的鮮血,刺眼至極。
她麵前的少年,眉眼清俊,目光冷冽的看著她
“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相信我,我父母不是壞人……他們不是!他們不是!”瘦弱的夏桑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少年的褲腳,眼神空洞而又無力。
然而,就在夏桑的質問下,那少年卻是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她。
“夏桑,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我的麵前。否則,我一定親手殺了你!”他明明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可是,眼神卻是帶著嗜血般的陰鷙。
“我沒有啊……顧承珩,你為什麼不信我!”她無助的看著少年遠處的身影,在雪地裏哭成了淚人。
躺在床上的秦爾卿翻過身,下意識的抓住了顧承珩的手掌。
她的睫毛長而翹,此刻,還帶著淚痕,璀璨的燈光照耀在她通紅的臉頰上,泛著淡淡的光芒。
顧承珩坐在床邊,看著死死抓住他手的秦爾卿,他本想抽開,卻不料,秦爾卿卻攥著硬是不肯鬆一分。
他坐在床邊上,目光凝視著大醉的她,斜長的丹鳳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然而,就在此刻,秦爾卿卻將翻過身,將滾燙的臉壓在了他的手掌上。
那一瞬間,顧承珩的心變得柔軟起來。
她很瘦,臉上沒有一點肉,半邊臉,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靠在顧承珩的手掌上,她沒有再掙紮,反而蜷縮著身體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落地窗外,破曉來臨,白晝劃破了夜空,朝霞緩緩從地平麵上升起。
屋內,顧承珩靜坐一夜,再也無眠。
秦爾卿安然睡於床上。
秦爾卿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等她醒來的時候,整個頭都是昏昏沉沉的,身體的骨頭都變得僵硬了,尤其是她的頭痛欲裂。
她使勁的揉了揉額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可是,當她看見坐在不遠處桌子上處理著公務的男人時,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顧顧……顧承珩……你怎麼在這裏?”秦爾卿趕忙從床上坐起來,瞌睡瞬間醒了一大半兒。
顧承珩聽見她的聲音,回頭一看,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我叫顧承珩,不叫顧顧顧承珩。”他雲淡風輕的說完之後,便轉過身繼續處理著公司的事情。
顧承珩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的鍵盤上飛快的撥動著,看的秦爾卿眼花繚亂。
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衫,袖口隨意的挽到了手肘處,窗外五彩十色的燈光照耀在他的臉頰上,仿佛,他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喝水,吃藥。”過了幾分鍾,他忙完了手中的事情,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端了過來。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攤開,裏麵是一包藥丸。
秦爾卿抬眸看著他俊朗的側臉,眼眸微動,依靠在床上,目光含笑的看著他:“顧承珩,你這是在擔心我?“
“擔心你?我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你是我出資購買的貨物,所以,秦爾卿在沒有達到我的目的以前,你的這條命,是我的。”顧承珩的將藥包放在了床頭櫃上,眼中迸發出一道寒氣,他言簡意賅的說道。
秦爾卿看著那杯水,卻是低聲笑出了聲,聲音有些悲戚。
這就是顧承珩!
他比簡明深還要可怕,明明洞察人心,卻裝作一切不曾知曉,靜待時機,韜光養晦,給敵人致命一刀。
顧承珩見她沉默,他忽然彎下身,目光炙熱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他又再次掀起了唇瓣,有些諷刺的說道:“秦爾卿,顧少夫人的名份還不夠麼?做人不要太貪心,否則,那個代價你承受不起。若再有下次,我會親手將你們秦家送上絕路。”
就在此刻,秦爾卿隻覺心頭升起了一陣莫名其妙的怒意,甚至還有些難過。
在顧承珩的眼中,就是這樣看待她嗎?
然而,他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伸出手,輕輕的捏住了她的下顎,挑眉看著她,丹鳳眼中盡是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