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羊肉從大鐵鍋裏撈出來放在撐起來的案板上,沒有汙染的原始純肉顯得色澤光潤。
周熠老爹看了幾眼鮮嫩滑潤亮的肉質,興奮不已地說:“吉人天相,吉人天相,路校長四位一來,羊肉煮得真格爭氣!”
周熠老爹戮了一小塊塞進司馬琳嘴裏,樂嗬嗬地說:“小子吔,你給嚐嚐!”
司馬琳嚼了幾嘴,大呼小叫:“香極了,實在香極了,滑潤爽口,和城市賣的那種大路貨大相徑庭,老爹爹您是怎麼燒煮出來的……”
周熠老爹笑容可掬:“煮肉主要是掌握火候,該用猛火用猛火;該用文火不能猛,文猛相間,煮出來的肉才滑潤爽口!”
路子霖拍手稱道:“這麼說今晚我們能大飽口福?常言說得好,能吃仙桃一口,不吃核桃毛栗半背篼是不是……”
周熠老爹道:“四位幾月來不辭勞苦,滿世界尋找我家食娃子,一到草原沒打個腳等,又上榾柮峁營救小紅帽,老漢實在過意不去,做頓羊肉泡饃好好犒勞大家!”
司馬琳饒有興趣地問:“周老爹,為什麼叫羊肉泡饃,是羊肉泡在饃裏還饃泡在羊肉裏!”
周熠老爹笑得山響:“老漢是陝西人,陝西人說的羊肉泡饃是把羊肉和饃泡在羊肉湯裏,不是肉泡饃饃泡肉什麼的;就像肉夾饃,是饃裏夾肉而不是肉裏夾……”
張耳食接上話:“沒聽說陝西有十大怪嗎?肉夾饃和羊肉泡饃也算一大怪啊!”
大鬆插上話:“耳兄是湖北佬,能說出陝西十大怪?”
張耳食道:“那當然,不光能說出十大怪,就是biangbiang麵的biang也會寫: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道彎……不說這個,就說十大怪吧!”
張耳食清清嗓音一板一眼,唱出陝西十大怪的歌謠來——
一大怪——麵條像褲帶:三秦麵條真不賴,擀厚切寬像褲帶;麵香筋道細又白,爽口耐饑嘹得太——
二大怪——鍋盔像鍋蓋:餅大直徑二尺外,又圓又厚像鍋蓋;裏酥外脆真爽口,走南闖北好捎帶——
三大怪——辣子一道菜:甭說川湘能吃辣,老陝吃辣更怕怕;調麵夾饃當菜用,辣子拌鹽拿油潑,
四大怪——飯碗好似缽盆大:老陝吃飯端海碗,盛麵置菜箍到尖;一碗下肚解口饞,老碗會上諞閑傳。
五大怪——手帕頭上戴:陝西農村老太太,花格帕帕頭上帶;防曬防塵又防雨,擦手抹汗更實在。
六大怪——房子半邊蓋:鄉間房子半邊蓋,省工省料省木材;遮風擋雨又耐寒,冬暖夏涼時運來。
七大怪——姑娘不對外:長安建都十幾代,人傑地靈春長在;風調雨順生活好,陝西姑娘不對外。
八大怪——板凳不坐蹲起來:老陝脾氣真古怪,有櫈不坐蹲起來;問他為啥不坐著,他說這樣很自在。
九大怪——睡覺枕石塊:三秦楞娃莊稼漢,不愛軟枕愛石塊;冰涼堅實嘹得太,醒腦提神很實在。
十大怪——秦腔不唱吼起來:民風淳樸性彪悍,秦腔花臉吼起來;台下觀眾心歡暢,拍手言笑齊喝彩。
張耳食又說又唱講完陝西十大怪,路子霖幾人笑得前仰後合,說張耳食和周熠老爹生活一起,什麼也沒學到,倒學會編排陝西人了。
張耳食道:“這怎麼能叫編排,編排是貶義詞,應該叫褒獎。十大怪裏,那一怪不是對陝西人民生活的真實寫照?”
路子霖說:“那倒是,其實陝西真是個好地方,要不,陝北咋就出個劉子丹,還有那樣好聽的民歌!”
周熠老爹見路子霖讚揚陝西,神采飛揚地說:“陝西每一塊磚頭都有故事,就像這羊肉泡饃,也有一段故事!”
司馬琳興趣不減地說:“羊肉泡饃也有故事?周老爹不妨給我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