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順手接住湛瀘劍收入鞘中,光芒立刻黯淡下來。另一個大漢眼疾手快,馬上將他按住。
“好!”大長老大錘子一掄,“現在人贓並獲,卡卡對自己所犯下的各項罪行供認不諱,本長老宣布,‘少女殺手全民公敵——卡卡審判大會’圓滿閉幕,阿光,給我到翠紅樓定一桌酒席——什麼?翠紅樓被神秘人屠樓了?那就換一家吧。”
“大長老真是老驥伏櫪老當益壯寶刀不老啊!”那幾個大義凜然的丫鬟一瞬間變得風騷無比,“奴婢們特地為大會閉幕式準備了歌舞,請各位長老欣賞。”
卡卡奮力掙脫開那個壯漢的束縛:“各位長老!我可不可以參加完閉幕式再走啊?”
“看你老母!”二長老一腳踹在他臉上,“你以為你還是城主嗎?老老實實呆到大牢裏準備五馬分屍吧。”
“靠!”卡卡被連拖帶拽地拉了下去,他拚命掙紮著喊道,“老子最恨別人打我的臉了,我卡卡對天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我的鞋印,布滿你們這幾個王八蛋的老臉!鄉親們,我胡漢三還是會回來滴!”
“哎——我說這位大哥,”卡卡在黑漆漆的通道中摸摸索索地向前走,腐爛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你們怎麼不點燈啊?”
“廢話!”牢頭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這裏是黑牢、水牢兼死牢,還想點燈!我呸!”
“我靠,不是吧,我有點怕黑哎。”卡卡一腳踩在石頭上,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可不可以給我個單間啊?”
“去你的吧!”又是一腳踹來,卡卡一頭栽進了水牢之中。伴隨著一陣稀裏嘩啦的鎖門聲,牢頭扔下他自己走了。
“哇!有新人來啦!”一個細聲細氣的娘娘腔嬌聲道,“聽起來很帥!”
“沒錯!味道好香啊!”是個聲音嘶啞的漢子。
“又有好玩的了。”說話的人似乎在石壁上磨刀。
……
我靠!好像是群變態哎!聽著還有點耳熟,卡卡泡在又髒又臭的水裏不敢出聲,他憋著氣想藏進水裏,腳下卻忽然踩住了什麼東西般一滑,耳邊嘩啦一聲,似乎是一隻腦袋鑽了出來,湊在他的臉上不停地嗅。
“滾開!”卡卡使勁推了他一把,“本城主沒興趣和別人一起洗澡。”
“城主?”
“不會是那個小混蛋吧?”
“喂!你是不是卡卡?”黑暗中耳邊的那個人怒聲道。
“是又怎麼樣?”卡卡料知躲不過去,硬著頭皮道,“本城主一向愛民如子,深知水牢衛生條件惡劣,光線又差,通風也不好,最近一直是輾轉反側坐立不安,所謂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因此,本城主此次特地來體驗生活,和兄弟們同吃同睡,同甘共苦啊!”
麵對卡卡這一番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不少人激動得流下了眼淚,好多兄弟都拍著石壁嚎啕大哭起來。
“不知道城主這次來準備住多久?”耳邊那個人哽咽道。
“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三年五載,興許……”卡卡說到傷心處,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興許一輩子就住這兒了。”
“靠!不是吧,這裏的老鼠不是很夠吃哎。”剛那個潛水的人道。
“哇靠!不是吧!”卡卡胃裏一漾,忍不住一陣亂吐。
“城主您把水弄髒了。”娘娘腔怯怯地說。
“城主您不會吃不得苦吧?”大漢的聲音裏流露出一絲鄙夷。
“城主您要是覺得苦不如讓草民給您個痛快吧。”石壁邊的人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態勢。
“不不不。”卡卡慌忙擺手道,“其實為了給各位受苦受難的人民祈福還願,本城主向來是吃素的。試想,那是一隻可愛的小白鼠,奔跑在水牢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它的嘴裏叼著剛剛偷回來的花生,準備去喂養那一幫嗷嗷待哺的小老鼠,它們吱吱地叫著說,‘媽媽媽媽,最大的那顆留給您’,就在這時,隻聽‘哢嚓’一聲,它們的媽媽被我們扭斷了脖子!”
水牢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卡卡聲情並茂的演講感染得熱淚盈眶。
“然而這時,我們這些雙手沾滿了無辜白鼠鮮血的劊子手還要將它生吞活剝!”說到這裏,卡卡的聲音變得憤怒,“可憐的小白鼠還在掙紮著,掙紮著,眼中充滿了晶瑩的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劇烈的疼痛,還是因為它對那幾隻即將餓死的小老鼠的疼惜和歉疚……”
“城主您別說了……”娘娘腔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從今天起,我們一直以來被外人稱作‘吃你吃你沒商量’水牢的兄弟們全部吃素。”
“可是……我們吃什麼呀?”那個大漢一邊哭一邊試探著問道。
“笨蛋!我們可以搶它們的花生啊!”卡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這合適麼?”耳邊那個人猶豫道,“小白鼠偷一頓花生多不容易啊,而且我們搶了花生它們吃什麼呀?”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卡卡幽幽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得吃它們自然離開的。”
“離開這裏它們去哪兒啊?”娘娘腔啞著嗓子道,“人生地不熟的,現在外麵壞人特別多,生存壓力很大,人際關係又複雜,萬一……”
“這是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殘酷社會,它們總不能像溫室的花朵一樣,一直躲在我們羽翼的庇護下,”卡卡說得投入,連自己的聲音也顫抖了,“兄弟們,它們必須獨立闖蕩,走出水牢,走向世界,所謂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啊?”
“那倒是。”兄弟們無奈地接受了小白鼠的命運。
“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早點洗洗睡吧。”卡卡鬆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口幹舌燥地講了這大半天,總算躲過一劫,不用吃那種令人惡心的玩意兒了。
卡卡這個人向來眼看得開,心放得寬,雖然在這個規模不大的水牢裏,土地資源的有限性和膨脹的人口數量產生的矛盾日益突出,他還是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心滿意足地打起呼嚕來,睡夢中無數的老鼠指著他罵罵咧咧。
“城主就是城主。”幾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道。
黑暗中不知道睡了多久,卡卡忽然感覺有人推他,迷迷糊糊地說道:“幹嘛啊?”
“城主,是我啊。”娘娘腔嬌滴滴地說道。
“我靠!”卡卡猛然驚醒,本能地護住了胸前,“我警告你啊,我是個傳統的男人……”
“不是。”娘娘腔似乎還在抽抽搭搭,“我想問一下,那幾隻小白鼠到底會不會在外麵受欺負啊?”
“再提老鼠小心我扁你!”
“可是……”
“去你的吧!”卡卡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靠!”娘娘腔的身體剛好砸在了大漢身上,“什麼人占我便宜?”
“討厭!是我啦!”
“領導們,同誌們,朋友們:你們好!作為十二主神中年紀最大、資格最老、長相最帥、法力最高的一位,本神當仁不讓、實至名歸地當了這麼多年老大,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啊不,所謂‘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在本神的英明領導和果斷決策下,近幾萬年來我們對猖獗的黑暗勢力發動了幾次大規模的戰略反擊戰,並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成功地收服狼人軍團,將邪惡力量永遠地封印於黑暗之門以外。在長期的對敵作戰中,本神敢於發現、善於創造,形成了獨特的理論原則和係統的經驗總結,俗稱‘神海戰術’。這套戰術萌芽於收服狼人,發展於驅逐黑暗,成熟於封印金棺,可謂天衣無縫無懈可擊啊。”大天神一口氣說完,終於感覺有點口幹舌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現在是提問時間——可別說沒有問題哦,本神會生氣的。”
“嗬啊……”七天神打了個嗬欠問道,“那麼,什麼是‘神海戰術’呢?”
“啊,這個問題問得非常之好,可見七弟是用心思考過的。”大天神眼睛一亮,“所謂‘神海戰術’,就是‘車輪戰’,通俗點說呢就是群毆。世界的規則都是我們製定下來操縱運行的,試問又有多少異類的法力能夠修煉到我們這個水平呢?就算偶爾有那麼一兩個黑暗生物達到了這個水平,我們群起而攻之,哪個敢不服?誰讓我們是天神哪!哈哈……”
台下掌聲如雷。就在這時,一直呼呼大睡的二天神被驚醒,還以為每周的例會結束了,迷迷糊糊地抬腳就往外走。
“幹!”大天神特有的口頭禪立刻將二天神震住了,“老二,記你早退一次,獎金扣光,福利減半,麵壁十天,勞務加倍。”
“別別別。”二天神猛然驚醒,“大哥……有事好商量……”
“咳咳,今天召集大家來呢,主要是向大家宣布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大天神說到這裏,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啥事兒?”其他的天神開始竊竊私語,最近天象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異常,熒惑守心,妖星入犯,貌似真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要發生。
“‘末日審判’委員會從今天起,”大天神的目光威嚴地掃視一周,“正式成立啦!鼓掌!撒花!”
眾天神齊齊栽倒。
“老大,你看誰不爽直接用雷劈他不就完了,成立什麼鳥委員會啊!”六天神嘟嘟囔囔。
“幹!”大天神勃然大怒,“你看看現在的人間,供奉的都是些什麼鳥神?啊?有供奉蛇的,有供奉蜥蜴的,還有供奉烏龜的,就連鳳凰聖女,不是還有那個什麼鳳凰教供奉嗎?我們呢?有幾個人聽說過我們十二主神的赫赫大名呢?長此以往,誰供應菜肴?誰供應瓜果?誰供應香火?難道要我們堂堂天神們去偷去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