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弘法笑道:“赫連將軍,如此一來,你心底疑慮也大可消散了不是麼?有大理段氏站在我們這邊,也不忌憚中原武林視我等為仇敵,那怕身置千軍萬馬之中,我們也能來去自如了。”赫連敦煌強顏歡笑,心裏大有氣惱,為人不忿地道:“希望如此,既然法師在旁翰旋,我也不便多說什麼,誰叫我等隻身涉險,生死難測,我總不能逞一時匹夫之勇,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鳩摩弘法看到雙方都正視大局,心感釋懷地合什念道:“矛盾暫解,還有什麼不能說開的呢?冤家宜解不宜結,貧僧對兩位大度氣懷深表感激。”
“吐蕃國師竟然不請自來,光臨中原之地,難道就不怕武林群起而逐之麼?”來者聲若洪鍾,震似響雷,足見是一位精通內功的高手。其他人都被來者所驚起好奇,均向南首的樹林望去,沈凝也是好奇大甚,隨著母親觀望的方向遠遠凝注,隻見來者遠在數丈開外,借助林間光線大致看清此人的模樣,原來是一位須發蒼白、身材高大的老頭,就是西夏赫連敦煌與他站在一起,也難分個高低來。
耳邊響起鳩摩弘法的尊敬之語,“貧僧原以為是誰?原來是洛陽王老師傅光臨,但不知您也來湊這份熱鬧,有失遠迎了!”來人便是段思君尚有麵熟的洛陽王家當家掌門——王中原,早在十六年前便見識過此人的威名,聽聞他在中原乃是財大氣粗,門下弟子遍布五湖四海的前輩高人,特別是他手中的金絲大環刀,更是神鬼莫測,天人懼怕,武林人人得以敬仰,足可與少林寺各堂高僧並駕齊驅。
王中原性直豪邁地大笑道:“國師過譽了,即為武林中人,適逢其會,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最喜歡熱鬧,總是閑不住,越老越心熱,所以也乘興來看看熱鬧。啊?想不到今日難得一見的西夏赫連一族、久負盛名的大理段氏均有高手前來,看來不會令我老頭子白跑一趟。”話語之中透著一種懾人的氣勢,一絲也不見氣衰老沉之象,話未說完,整個人便已經到達眾人跟前那塊空地之中,身法之快,令人不禁驚愕。王中原一到,就向認識的各地名家好手施禮抱拳,打起招呼,足見謙虛,一點也不顯露尊威駕子,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好感,就連沈凝這樣心性未熟的少年人也感覺不到殺氣,反倒是和藹可親。不過他須發蒼蒼的樣子,紅光滿麵,猶如嬰孩般細潤,真不知他的真實年歲,給人一種難以揣摩的神秘。
段思君、赫連敦煌、“漁樵耕讀”等各路成名高手都向這位武林耄耋回敬,不敢有半絲失敬。看來今日這裏定是熱鬧非凡,不出半個時辰,已經聚集這麼多好手,看樣子情勢變化也是非常人能把控。鳩摩弘法一見王中原這樣的名家高手到來,斷不敢有半絲不敬,反而極力幫襯,伺機討好,以示親近。“王老先生,貧僧有一個疑問,望老先生頓解疑惑?”王中原笑意可親,毫無半絲戒備,應道:“國師客氣,你遠來便是我中原武林人士的貴客,該當盡地主之誼,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鳩摩弘法笑盈盈地道:“敢問老先生,這裏被稱作什麼地名?正合我等心情,實在是個清靜空幽的好盛地啊。”王中原直言不諱地道:“這裏被稱作‘黑龍潭’。”赫連敦煌忍不住道:“黑龍潭?好名字,不過隻見茂密一片的秋海棠林子,卻沒有什麼碧波寒潭的影子啊?”王中原哈哈大笑,搖首納罕,說道:“此話稍等片刻再說,我們既然先到一步,不妨多耐心等待,此番前來並非我等幾位,還有不少人也會接踵而至。”“什麼?還有人?”錯愕驚呼的是率性真摯的沈凝,但她說出了眾人的心聲疑問。
既然王中原這樣的武林名宿都說了不必心急,眾人都按捺住性子,再多等待片刻,倒要看看此番來看熱鬧的武林高手還有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