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也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在背後指指點點,聲音細若嗡鳴,但少女相隔甚近,聽得一清二楚,沒想到自己心性純淨,不沾世俗所玷汙,初次跟隨姥姥身側涉足江湖,沒想到不擅揣測人性內心的自己竟不擇適宜地為對手苦心相勸,招來誤會,叫她無地自容,整個人像是被冤枉偷盜的小賊,當著眾人之麵,指手畫腳,評頭論足,其鄙夷輕蔑,唾棄辱罵之言盈滿雙耳,根本不知所措,眼淚撲撲簌簌地掉下來,大覺委屈地哭道:“姥姥啊,我沒有跟什麼眉來眼去,這完全就是”“好了,休要再說,越描越黑,隻會令你名節大損,令老身也顏麵難堪,你且退開吧,一切都由姥姥為你做主,看來唯有殺了這個恬不知恥的小畜生,方能洗卻不白之冤了。”
李嘯雲又氣又恨,看著少女平白無故地被姬無花玩弄於股掌之間,她說什麼,這個心底淳善的少女便聽之任之,深感關懷備至,其實這完全便是扭曲人性,扼殺純性天真之人擁有仇視殺戮的本性,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自己若是處之泰然,放任不顧,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子漢嗎?“老虔婆有本事衝我來,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心腸卻是陰毒無比,甚過蛇蠍,就連無中生有的本事也是叫人見了不寒而栗,她可是你的外孫女啊,你竟如此狠毒,不惜玷汙一位純潔善良之人的本性,是何居心?”
姓龍的老者冷哼一聲,勃然大怒,指責李嘯雲道:“小畜生少在我們麵前故作清高,姬老太豈是你這種宵小之徒詆毀誣賴的,由不得你放肆。”話音如雷,震得人雙耳嗡鳴,一看他的氣勢便知是位內功深湛的高手,實力自是不容小覷。怒威大增之即站出身來,準備上前施以顏色狠狠教訓李嘯雲的狂妄,不料姬無花笑意耐人尋味地用龍頭拐杖一擋,製止身後的激越。場麵又一次壓製下來。少女更是無顏見人,不住地低聲啜泣,哭得就跟一個淚人兒似的,叫李嘯雲心痛如絞,抱愧不已。但恨懣之意陡增臉上,隨時便要發作,自己之所以憤世嫉俗,深匿真心,就是恨惱這些所謂的成名豪傑個個陰險毒辣,咄咄逼人,絲毫不容自己有喘息的機會存活下去,最氣恨還是他們一副道貌岸然,淩然大義,其實包藏禍心,不容人有活路。
姬無花陰險地笑色在群雄麵前看來是心胸寬廣,大人不記小人過的仁慈,在李嘯雲眼裏卻是醜惡無比,陰險卑鄙,笑裏藏刀,無時不刻都不能掉以輕心,否則便會疏忽大意,墮入她的圈套之中。李嘯雲心生恨懣,卻又不得不顧忌這位淳善少女的相處兩難,若是負氣衝動,隻會讓她更陷入迷惘。極力壓製下心中的不忿,靜靜地呆立原處,直待對手先動手。
“此賊不除,又不知令多少名門正派、江湖豪傑慘遭其禍害,又不知多少生靈慘遭塗炭,難道就任由他胡作非為下去不可,我等這口惡氣實屬難咽啊!”“是啊,姬老前輩可別顧惜外孫女感情而手下留情才是,當斷則斷,不斷自亂啊!”一時之間,均是有氣難泄,眼睜睜地看著仇敵站於麵前,卻礙於姬無花的威名不敢妄動,不由苦心警示,生怕李嘯雲耍心眼就此放虎歸山。姬無花麵色冷峭地說道:“眾位英雄何必著急,此賊已是我等甕中之鱉,難道就沒有半絲疑心嗎?”群雄一聽,有猜忌,有不明所以,更有議論紛紛,卻猜不到姬無花一語雙關,所指什麼目的。場麵又是一陣緊張疑惑,始終猜不透姬無花到底要說什麼。姓龍的老者安撫眾人,在中翰旋道:“大家稍安勿躁,且聽姬老太把話說清楚,我想此賊在眾多高手如雲的緊緊監視下根本插翅難飛,早些殺,晚些處決有何分別。”群雄相續哂然,皆覺甚是,便肅然安靜,靜候姬無花給大家一個相解困疑的機會,更視李嘯雲為砧板魚肉,不急一時。
李嘯雲暗生好笑,絲毫不敢大意,對其故弄玄虛更是不值一顧,現在倒有一半的心思放在那位獨自苦淒哭泣少年身上,說不出的愧莫難當,自見到她第一眼起,莫名有種似曾相識、說不上的親切,想不到一時心直口快,與自己對簿幾句,遭到這般冤枉,可想而知心情何其失意,自然是為之深感淒婉不忿。
姬無花客氣鼓噪一句:“承蒙龍老爺子出麵,方叫群雄消釋誤會,老身感激不盡。”“那裏,這不過是我等年紀一大把了,資曆眼見比常人多一些,豐富一些而已,談不上什麼,換作是你,恐怕也是如此。”龍老者笑而答之,足見這兩個老謀深算之人把李嘯雲、群雄當作蠻憨無知之輩來戲弄一番,卻難明他們到底在耍什麼把戲,到底要演哪一出?令李嘯雲見了生感其厭,幾乎大嘔作嘔,要不是自負修養,睥睨淩傲,實不願與他們一般見識,何況一心記掛一位相識舊熟,卻又叫不上名的少女,根本對其毫不放任心上,足顯我行我素,桀驁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