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雅涵顧不了許多,恨不得將這個十惡不赦之人碎屍萬段方才解恨,但師姐百般阻擾,不由惶急,自己的意圖被打斷,不假細想地直斥道:“此賊巧言令色,貪生怕死,我且不管他是趁亂逃脫,還是真有過人本事,但他所做的種種實則罪衍難恕,師姐讓開,你怎能相助敵人而為難師妹?”沈琳君一點間隙也不容畢雅涵有機可乘,李吟風沒想到她們師姐妹未能先打倒敵人反而鬧起內訌,連畢雅涵都不知所措,李吟風更是無從得知,看來真是一波三折,變生肘腋。隻聽沈琳君苦苦勸悔道:“小師妹你且住,此賊罪大惡極,天理難容,誰不想殺之已決後快,但衝動隻會令你中了此人圈套,他當時妖言惑眾,蒙蔽朝廷上下心智,說有致勝逆轉的奇術,最後還不是貽為笑柄,一敗塗地,被金人的強盛攻勢徹底潰敗,可想當時大宋對他已是嫉惡如仇,金人更是恨之入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當時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他能逃出來這其中的緣故卻不能小覷。”
畢雅涵在沈琳君手下奮力掙紮,但功力不及師姐精純,氣力也不如她,自然被她死死地擋在身前,難移向前半步,沒想仇敵近在眼前,卻是無計可施,甚是著急,那裏還有心情冷靜,回道:“我管他是運氣好還是憑借當時宋金鬥得激烈,趁亂逃之夭夭,抑或是有詭譎多端的伎倆,難不成師姐真要相助一個惡棍,可知你現在正在做什麼嗎?”沈琳君據理當惶不讓,站在畢雅涵身前,擋住去路,叫她任何衝動的舉措都無從施展,勸道:“此人妖異詭譎不假,但論呼風喚雨,天地變色你卻是大大不如他了,就算以命相拚終難傷他一絲一發”“大宋處於危難之際,雖是與世無爭的世外清修之人,但凡每一個漢人無不夙夜抱恨,引為奇恥大辱,此賊就算通天徹能,我也要為無辜枉死的亡魂討還一個公道,雖死猶榮,但師姐臨陣變節,倒戈相助惡賊,往日的教誨都棄之不顧,恐怕與你堅持的道義也大相徑庭,若是忌憚此賊妖術詭異,且站在一邊不要礙我大事,或許我不予追究。”畢雅涵性如烈火,嫉惡如仇,見到江湖敗類且能就此放縱不管,性情使然,怒不可遏之下哪裏還能聽任何人的規勸,反倒是激得恨懣愈烈,義憤填膺,說什麼也要親手處決郭京。
郭京見到這形影不離,感情姽嫿的師姐們竟然爭執不休,他作為首凶竟還能如此清閑,一副置身事外的瀟灑暢意,不由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譏誚與得意。李吟風沒想這個郭京真是個幸災樂禍,極富心計的卑鄙小人,就是自己這種不諳世俗的遲鈍小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正是這個道理,李吟風看出郭京的意圖,欲以她們師姐妹之間感情破裂,就此反目,雙方性格偏巧執意不決,誰也不肯相讓,為了自己鬧出嫌隙,在旁坐收漁利,不費吹灰之力將勁敵大敗,是多麼的用心險惡,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教訓這個卑鄙小人,以泄心頭怨氣,但顧忌沈琳君疏無遺漏的透析,此人能於千軍萬馬,生死存亡之即毫發無損,必定是有過人之能,否則怎能好好地站在自己麵前安然無恙。再說貿然出手,必會遭到畢雅涵心高氣傲的怨罵,自己顧慮重重,倒不是膽小怕事,可在這個同齡道家小妖女麵前卻是一絲理直氣壯都提不起來,不知何故,無論壯其膽魄,氣勢狂傲,一見到她那蠻橫不假思索的大咧謾罵宛如猛虎也會變成病貓,說不出任何緣故,不住地暗忖自己:“李吟風啊李吟風,與其拖泥帶水,扭扭捏捏,眼見著兩位世外清淨的出家人就要慘遭不測,你還在瞻前顧後,真是她們性情大與你不合,便趁此報複,好令她們吃吃苦頭,這樣心胸恁地狹窄,青衣師父所教訓一點沒錯,極盡狂態,何必顧慮疑難,所授的刀法招式那一招不是大開大合,想砍哪裏,便砍向哪裏,若真是身臨絕境,罕逢敵手,且容你這般猥猥崽崽,食古不化?”還未想通窺透,隻聽郭京奸笑懨懨地道:“你們兩個誰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也就別在我麵前爭先恐後,不如告訴你兩個實話,本人精通五行奇術,擅長易容喬裝,研習殺人於無聲無息的毒藥,你們剛才的茶水之中,我早已做了手腳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