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絕處逢緣(1 / 2)

老人笑臉和藹地點頭,問道:“年輕人有你這樣好心的,已經不多了,真是有勞你了。”李吟風一邊拉扯著風箱,一邊心甘情願地為此時做的事感到快慰,回道:“老人家過譽了,大家萍水相逢,彼此相助也算是人之常情。勞煩倒是談不上。”

老人一臉笑意,似乎對這個好整以暇的少年甚合他的性情,問道:“看你不像是有急事,能像你這樣不急於趕路還好心幫助我這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實屬不多,甚至難得,你會燒水?”李吟風笑道:“很小的時候就會了,我還會洗衣,做飯,劈柴,打獵反正多了去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老伯言重了,談不上什麼值得驚奇的事啊?”“不對。像你這般年紀輕輕就會做這麼多事,定是貧困人家出生,想我三位兒子能有你這樣該有多好啊?知足常樂,是為福祉,人心不足蛇吞象,反而為其所困的。”老人說著臉色頓變,換作惆悵懊悔,令李吟風看了不由心酸。

李吟風不想觸及老人的傷心往事,更不願揭起讓他悲傷的回憶,笑道:“其實我很笨的,在家連阿媽都罵我,恨我不成器,學什麼都很慢,這些粗淺的活都是學了好久才會的。”老人立即一轉憂色,變得甚為開心,笑道:“其實笨點,拙點也無所謂,隻要個人肯用心,凡事終會有熟能生巧的一天,何必急於求成,好高騖遠呢?”李吟風深感教誨地應道:“老伯教訓的是,我記下了,做好眼前的事遠比談什麼空想妄談實際的多,所以既答應老伯以半日的勞作換取一碗水喝,也不敢乞求奢望什麼。”

老人笑得很是開心,似乎難得有這麼開心的事,說道:“年輕人自力更生更是難能可貴了,何況老頭子這裏一日到晚本就賺不了幾個錢,談不上是買賣,你一來便說是以半日工錢換取一碗水錢,你吃大虧了,我倒是撿了大便宜,可知寸金難買寸光陰,一寸光陰一寸金麼?”李吟風點頭誠實地道:“我自小懂事起,阿媽就對我教導這句話,就是這樣才說我學什麼都愚鈍至極,完全就是浪費時日,難成大事。可是我又不能讓老伯一日辛苦卻還眼看著有人恃強淩弱,占便宜,吃白食,豈非與巧取豪奪的強盜無疑。”

老人哈哈大笑,不時搖首納罕,歎息道:“你為人誠懇,心底善良,做事認真,待人親善,實乃真漢子,隻要你不後悔,老頭子也不能勉強,咦!好像有你仗義相助,我這小本買賣也有了起色。”李吟風不明他的弦外之音是有意吹捧自己,好像為他招攬來了生意,完全是討自己開心而已,想問有什麼事時,不經意間用眼角瞥見由北驅馬奔來兩記坐騎,眼下陽光正盛,行走在通途大道之上,完全無疑是在遭受荼毒的炙烤沒什麼兩樣。

李吟風心裏一陣驚疑,不由好奇地看了一眼,道路上的蜃樓重影也無法看清來者是何模樣,健馬似乎也受不了這種天氣的折磨,口吐白沫,疲憊不堪,坐在馬背的人好像是兩名素衣方外之人,而且頭戴黑紗遮擋的鬥笠,一時也難以辨清她們的麵目,隻知是兩位道姑的女子。其他一無所知,李吟風生怕自己被路上認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從爐灶前的地上拾起了一塊木炭,慌亂奇快地在臉上塗抹一番,弄得汙穢不堪,麵目全非,即使是朝夕相處之人恐怕一時也難以認出自己來。

待李吟風掩飾身份之時,那兩人所乘之馬倒是眨眼即達,隻聽聞兩聲嘶鳴,馬背上的人緊勒韁繩,將奔馳的馬匹頓住原地,沒想到一提韁繩,馬兒更是嘶吼粗喘,一陣揚蹄昂首,幾乎直立起來,令李吟風心裏一凜,暗驚失色地念道:“想不到來者功力深厚,兩位出家人手上的武功倒是不弱,急躁的駿馬竟能製止得住,看來來人非同小可。”還未待自己回過神來,隻聽馬上的一人冰涼地說道:“店家,將我二人的坐騎好好照看,這一路上熱悶至極,拉下去飲包喂足,我等還要趕路。”老伯從桌旁站出身去迎客,施以拘禮地笑臉迎人。李吟風也不敢怠慢,為了避免引起來人的懷疑,李吟風立馬站起身來迎客,充當這位老伯的家人,上前招呼客人,道:“兩位客官,一路勞頓,請喝碗水解解渴再趕路不遲,我這就遵照行事。”說完,埋首上前牽住韁繩,免得來者從馬背上摔下來。

走近馬前,兩位身材曼妙,看不清長什麼模樣的出家人身手靈巧地從鞍上翻身下來,從她們身上飄散出來一股的幽香令人有種清神沁脾的神清氣爽之感,李吟風心下疑惑暗驚不已:“怎麼潛心清修的方外之人竟然還塗脂抹粉?不是應該六根清淨,斷絕七情麼?”一時發愣,身邊另一位與自己身高相差半頭的道姑斥道:“還發什麼呆呢?難不成還要請你不成?不是應該賓至如歸,敬若神明侍候客人嗎?”李吟風一下驚醒回神來,連聲唯喏地應道:“對不住,小的不懂禮數,還望海涵,這就照辦。”李吟風從她的聲音聽出這個道姑年紀較輕,傲氣淩人,大有種說不出的氣憤,不過答應老伯要在此勞作半日,自然是不敢失信於人,麵對刁難的客人也要欣然接納。又聽她的那位師姐說道:“不得無禮,出門在外需得敬人三分,何苦處處為難於人,眾生平等,切勿嗔怒。”剛才訓斥李吟風的年輕道姑似不敢對師姐有半分不敬,連忙衽禮低聲應道:“師姐教訓極是,我謹記於心,不過這小子賊眉鼠眼的,不重儀表,衣衫不整,一看並非善類,萬事需得小心為妙。喂!看夠了沒有,還不快去給我們的馬喂水,真是沒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