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剛踏出宮門,就被一幹天蠎衛攔下了。
“陛下有旨,承昭皇後即日起,不得踏出宮門一步。膽敢違令,凰煜宮所有侍監侍女,斬!”
剛剛解禁了一個月的凰煜宮,再次被封。
趙月嫵倒抽一口涼氣,死死地瞪著宣旨的天蠎衛,“你再說一次?”
對方恭敬地遞上聖旨,“陛下聖旨在此,娘娘自己看吧。”
“姬少帛!你以為你帶了護頰麵盔,本宮就認不出你了麼?!今日,你不讓本宮見到陛下,來日,本宮必加倍奉還!”
姬少帛眼神微微一暗,承昭皇後果如宮裏傳言那般,因姒月公主的遠嫁失了國母應有的心智鳳儀,變成了性情尖銳的後宮女人。
他後退兩步,抬手一揮,身後的天蠎衛轉眼便將凰煜宮圍了起來,逼得承昭和一幹下人不得不退回宮內。
“陛下還有一句話,後宮不得幹政,懇請娘娘靜待四年,不要再插手朝堂。姬少帛奉旨行事,多有得罪,告辭。”
趙月嫵眼見姬少帛要走,攥緊雙拳破口而出,“姬如鳶!你忘了姬如鳶了麼?!你難道真得相信……”
“娘娘!”
姬少帛一聲大喝,攥著劍柄的手緊地咯吱響。他萬萬沒有想到,承昭皇後會在這種時候,翻這種不能翻的案子。
“已故之人,不勞娘娘掛心,保重。”
姬少帛頭也不回地走了,趙月嫵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修魚壽……你居然要把我關在這裏這麼多年!修魚壽!!!”
姬少帛回到弓書殿,看著病榻上的堯王,滿是不解。既然多摩銘的心思,他已全部猜中,為何還要養虎為患?難道攻打西貢,非多摩銘不可?
“陛下,祁王求見。”
門外侍衛的通報,讓姬少帛頓時明白了堯王的顧慮。此等滿門抄斬的大罪,身為多摩銘結發之妻的烏洛蘭秦玉,根本無法保全。
修魚壽見他站在那裏發呆,輕輕笑道,“孤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還不到時候。君無戲言,孤答應過你,自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姬少帛心思被看穿,不免有些尷尬,行了禮就要退下。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堯王的一句話死死釘在了地上。
“少帛,謝謝你那天收了劍。”
那天朝堂比劍,他的確心存殺念。姬如鳶含冤莫白,北宮修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他恨;騫人太衛府成為朝堂殺手,忍辱偷生,卻被逼得殺了西嶽馳全家,還有禁軍的兄弟,他怨。如果不是時刻拿已經不存在的精騎隊提醒自己,如果不是還念著當年的承王,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堯王犧牲了姒月,他根本不會回來。
“您是察覺到殺意,才突然收劍的麼?”
修魚壽笑笑,不置可否,“孤從不畏懼自家兄弟的劍。”
姬少帛身子一僵,跟著轉過身跪地,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少帛等著!”
烏洛蘭秦玉見著姬少帛出來,微微欠身行禮。
多摩銘對姬如鳶做的事兒,說到底是因她而起。所以她對姬少帛除了敬,更多的是愧疚。每每碰麵,這欠身之禮,都是必不可少的。
姬少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懂點醫,進去看看陛下的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