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修魚壽醒來時,於韌已整裝待發。
修魚壽忙翻起身,一邊穿戴整齊,一邊喊著仍在睡夢中的姒月公主。
“月兒,快起來。”
姒月公主一動不動,他無奈地搖搖頭,走過去輕輕推了下她。
姒月公主緊縮的眉頭,含糊不清地念出一個音符。
“水……”
“什麼?”
修魚壽忽覺不勁,伸手探向姒月公主的額頭,竟有些燙手。
他一把掀開帳門,衝到戰馬前亂翻一通。
於韌見勢,奇道,“您找什麼呢?”
修魚壽將行軍包裹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一邊答非所問道,“月兒發燒了。”
於韌一怔,“公主?”
修魚壽什麼也沒找到,站起身急問道,“你那兒有藥麼?”
於韌搖搖頭,“您一遇到公主的事就什麼都忘了,咱行軍打仗向來隻帶傷藥。依末將看,還是趕緊去找個最近的醫館吧。”
“那趕緊收拾。”
見修魚壽火急火燎的樣子,於韌忙拉住他道,“換身衣服吧,這身盔甲在民間太招眼。”
“孤的樣貌更招眼!”
修魚壽瞪他一眼,轉身進了帳。
於韌一拍腦門,他忘了現在民間很多人都認得堯王。他們現在軍務在身,地方軍的亂子還沒擺平,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去求醫,可這盔甲又該怎麼解釋?
一路跟著修魚壽馬不停蹄,直到近了赤樂郡。
“就這麼進城?”於韌看了修魚壽一眼,他們的確離赤樂最近,而雁都又是對他有養育之恩的地方,他自然清楚哪裏有最好的醫館。可這裏恐怕也是除了皇宮和黎關以外,認識他和他那身天蟒衛玄鐵盔甲的人最多的地方。
雖說這些年,禁軍騎兵盔甲樣式已和天蟒衛相差無幾,可這份量和做工到底有差距,知根知底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於韌正尋思著找個不容易讓人起疑的說法,抬頭就看到修魚壽向著城門口踱去。
守城士兵一眼看去,身子一正雙拳一抱,不卑不亢,“請出示軍牌。”
於韌心裏一個咯噔,就見修魚壽從懷裏掏出了個什麼東西。
守城士兵一見,臉色大變,匆忙跪地道,“卑職該死,無意阻擾將軍軍務,請。”
修魚壽扭頭瞟了於韌一眼,於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稀裏糊塗跟著進了城。
就這樣,他們連過三道城防,終於進了雁都。
這時候於韌差不多猜到修魚壽拿的是什麼了,這要是換個人,用這種方式過城防,查出來就是褻瀆軍職的大罪。
皇家密令軍牌,以往隻有精騎大將有,可行先斬後奏之權,可調所到之處的任何軍隊,無論職務見牌如麵聖,必行君臣之禮。現在能持這種軍牌的,隻有極少數奉了聖旨執行機密軍務的禁軍將領,且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示人。
修魚壽這樣做,隻會更惹人注意。
“父皇......”顛簸之中,姒月公主迷迷糊糊念出聲。
修魚壽見她醒了,稍稍鬆了口氣。
“月兒,以後在宮外,要喊爹。”
“嗯,爹......”
“月兒!”
見她再一次昏睡過去,修魚壽不由兩腿一緊,馬兒頓時像踏上了戰場般電馳雷鳴,驚得路人四下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