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殿下,您醉了,還是早點歇息吧。”明兮兒淒聲相勸。
修魚壽走到堂中,“起樂,沙場點兵!”
隨著樂起,修魚壽對夏侯軒笑道,“延王大喜之日,修魚壽不懂事兒掃了興,今日劍舞當是賠罪。”
說著,修魚壽一個淩空翻身,寶劍出鞘如電閃雷鳴之勢。鼓聲雷動,如烈烈沙場,劍帶風舞,點兵揚沙。明月黃河夜,寒沙似戰場。奔流聒地響,平野到天荒。
“一曲劍舞,飲血帶醉,淋漓盡致。就算沒有親曆,也知沙場悲壯了。”夏侯崛說著拿過酒壺站起身,“黃河走東溟,白日落西海。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承王,本王敬你!”說完,仰頭暢飲。
修魚壽嘴角一斜,劍尖一挑,勾起最近一桌的酒壺,反手接住滿壺灌入。
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身當恩遇恒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鐵衣遠戍辛勤久,玉箸應啼別離後。少婦城南欲斷腸,征人薊北空回首。邊庭飄颻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
一舞曲終,修魚壽劍鋒支地,單膝跪下,“我修魚壽今日犯了渾,對不住陛下,自罰三杯!”說著拿過三杯酒連飲而盡,“借酒助興,恭賀延王大喜,祝延王和延王妃白頭到老!”隨拿過酒壺,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見修魚壽不住輕咳,嘴角溢血,夏侯軒悄聲勸道,“別喝了,快下去療傷。”
修魚壽站起身,一個踉蹌險些倒地,明兮兒忙近身攙扶,便聽修魚壽低聲耳語,“千萬別讓人知道你救過我。”
修魚壽說完抬眼,猛力一推,明兮兒一個踉蹌被夏侯軒抱住。
“謝王妃好意。”修魚壽搖晃著轉身回座,明兮兒目光緊隨其後。
夏侯芊在旁將一切盡收眼底,露出一抹詭笑,“這延王妃跟承王看似舊識,莫不是......”
說著有心,聽著有意。
明兮兒慌亂的眼神,沒躲過夏侯軒詢問的目光。修魚壽一下站住,直視夏侯芊,陰冷的眼神看得夏侯芊心底一顫。她忙幹咳一聲,“就算是舊識也沒什麼,男未娶女未嫁,如今當然就不一樣了。”
修魚壽盯著夏侯芊,一把拽過一旁的夏侯梨,一個低頭吻上夏侯梨雙唇。滿堂嘩然,夏侯梨更是驚得睜大雙眼,掙紮著要推開修魚壽。
隻聽修魚壽低聲道,“姐姐,拜托了。”
夏侯梨心知修魚壽是要替延王妃解圍,不再推搡,順從地閉上眼。
夏侯芊沒料到修魚壽會來這手,心下將計就計,“沒想到承王跟梨姐姐還有這一出,既然你們情投意合,不如趁著今日聖上親臨,和延王一起將婚事辦了吧。”
夏侯梨推了下瞬間僵直的修魚壽,對他使了個眼色便轉身走到堂中,“我與承王早有婚約,隻是今日太過倉促,未及準備......”
“還準備什麼,這天堯城應有盡有。”夏侯嘉笑裏含威,打斷她道,“孤今日賜你二人完婚,既有婚約,想你父王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梨姐姐年紀不小了,是該早些嫁了。”夏侯芊笑魘如花。
夏侯梨呆立當場,忽的身體一斜,慌神間就見修魚壽將她攔腰抱起,一臉壞笑道,“姐,還等什麼?聖上美意,卻之不恭。”
“修魚壽......”夏侯梨落下淚來。
修魚壽抬頭笑道,“我姐害羞,陛下莫怪。我這就帶她去梳妝打扮一番,先行告退。”
出了大堂,夏侯梨剛要下來,就見修魚壽冷著眼對她搖搖頭,知是有人跟蹤監視,便任由修魚壽抱著去了行宮。
一行人伺候著二人,梳妝更衣。
婚慶的大紅禮服上身,夏侯梨越發明豔動人。修魚壽卻越發的臉色蒼白,嘴唇不見一絲血色。
夏侯梨看了心裏一顫,急道,“我這就去請旨聖上收回成命。”
“姐姐,”急聲下,修魚壽嗆出一口血,喘息道,“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別再低頭了。”
夏侯梨頓時淚如雨下,擁著修魚壽道,“嫁給你,姐姐不委屈,隻是你這身子......”
修魚壽擦掉嘴上的血漬笑道,“姐姐是怕一進門就守寡啊?”
夏侯梨一聽就要舉拳相向,修魚壽忙攔道,“姐姐,如今你弟弟這身子骨打不得。”說著將夏侯梨身子一扳,打橫抱起,“拜堂了!”
大堂禮樂起,修魚壽抱著夏侯梨到堂中放下,三禮行過,即刻完婚。
一場婚宴,暗流湧動,滿堂朝臣各懷鬼胎,心事重重。酒過三巡,已近夜深,遵王走後,賓客漸漸散去。修魚壽趁著夜色,帶著夏侯梨連夜離開天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