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歐(1 / 1)

老歐今晚不回來,事實上老歐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老歐不回來的晚上,北歸會早早地上chuang,連晚飯都免了。草草地梳洗,躺到床上,盯著天花板,希望在月亮落山之前能夠有一絲睡意。

四周極靜,良好的隔音設計讓個家的喜怒哀樂都隻活躍在自己的一個小單位裏,這是一種文明的進步,也是一種人情的淡退。

突然一陣鑰匙的脆響。誰的鑰匙落到地上了。北歸下了床,走出臥室。接著鑰匙聲又響了起來,這一聲比較輕,是鑰匙被撿起來的聲音,北歸走出客廳。鑰匙被插進鎖孔,北歸看著門把手被慢慢地旋開。

老歐推開門,卻猛地看見在昏黃不清的光線中,一個黑發白衣的女人靜謐地站在麵前,心中驚了一跳,伸手打開了過道裏的燈。

“是你啊,”老歐看清了那女人的臉,不由皺起眉,“怎麼一聲不響地站在這裏。”

他閃過北歸的身邊,有些倉惶,老歐總覺得她身上有些鬼氣。北歸眯起眼睛適應這光線,而老歐又打開了客廳裏的燈,一時間這房間裏變得燈火通明。北歸仿佛抵不過這亮光,整個身體瑟縮了一下。老歐的嘴邊露出一絲笑容,繼而倒到沙發上,將手中的皮包丟到一邊,拉鬆了領帶:“拿拖鞋來。”

北歸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下意識地對老歐的命令做出反映,她拿起一雙鞋恭敬地來到老歐麵前。北歸看到老歐嘴邊的笑容,她感到心中有個三寸小人開始哭泣,北歸機械地為老歐換上拖鞋。老歐有些為先前自己的恐懼感到好笑,這個女人太賤,太聽話,一點反抗都沒有,自己為什麼要怕她。

老歐點起一支煙,吸了大半支後,說:“我會幫你把房租付到這個月月底。”

北歸靜靜地聽。

“你我畢竟一場……朋友。”老歐解開襯衫扣子,北歸看到在他的白襯衫上有一團淡淡的紅色,是一種很媚的桃紅。北歸記得她塗上這口紅笑時,每個男人的眼裏都會染上這種豔豔的暖色。

老歐吸光了一支煙,打了個哈欠,“我現在要先睡一覺,晚上還有一個約會。”

老歐走向臥房,關上房門之前說:“十一點鍾叫我,別忘了!”

房門“嘭”地關上,北歸的身體卻還僵在原地。若是在十年前,這個徒有其表華而不實的男人絲毫傷不了她一分一毫,現在的她已被銷蝕殆盡,被名被利被冷暖人情啄蝕得千瘡百孔。北歸將僵硬的身體放到沙發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刺眼的百光使她的眼睛流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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