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人比她和小師叔更親近了,為何她不能與小師叔在一起?
「因為你們是師侄關係,在一起就是逆倫悖德!」沉聲厲喝。
「那又如何?」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反抗的哭喊,「小師叔的爹娘不也是師徒關係?我們幻天派從來不在意無聊的世俗禮教!」
聽她提及穀懷白爹娘的事兒,荊天青筋一跳,臉色更是鐵青難看,怒聲喝道:「不論你怎麼說,總之我是懷白的親舅舅,我說什麼也不可能答應這種逆倫醜事的。」
「我才不管你答不答應,總之我喜歡小師叔,他是我一個人的,說什麼都不讓他被別的女人搶走!你聽見沒有?我喜歡他!喜歡他!喜歡他……」
淚濕滿頰地瞪著他,童紅袖一遍又一遍的悍然哭叫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被他們「爭論」的主角端著親手熬煮的甜湯已經來到房門口,而且將她的心情、表白全給聽了進去,如今正瞠目結舌地瞪大了眼,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天!他把屎把尿帶大的小師侄喜歡他?
他沒聽錯吧?
像似被雷給打到,穀懷白隻覺青天霹靂,腦中頓時轟然作響,完全呈現空白狀。
似乎察覺到什麼,荊天眸光往房門口掃去,卻見他一臉震驚地呆站著,當下心知肚明他已聽到了兩人的對談,臉色因此有些奇特。
見他神色有異,原本悍然哭喊著的童紅袖不禁一愣,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視線回頭一望,當那抹熟悉的修長身影一臉果然的映入眼簾時,原本蒼白的臉蛋倏地血氣上湧,刹那間漲得紅豔如火,熱燙得幾乎可以燎原。
「小、小師叔!」失聲驚叫,滿頰的淚跡還來不及拭去,隻能滿心慌亂的瞪著他。
怎麼辦?小師叔聽見了……他聽見她的戀慕情思了……
「呃……」從驚駭中回神,穀懷白摸了摸鼻子,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隻好幹笑不已的打哈哈。「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說話的同時,眸光還有些無措的別了開,神色很是尷尬。
娘的!他能不能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就這樣混過去?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暗戀自家小師叔」的情況啊!
可惜他想混過去,荊天卻不同意,而且還一針見血的直逼核心——
「你都聽到了?」雖是詢問句,口吻卻是肯定的。
可惡!這大盟主根本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咬牙暗恨,穀懷白在嘴邊發出沒人聽得清楚的咕噥聲,隨即忿忿的朝他射去一記殺氣十足的怒瞪,是否聽見,不言可喻。
恍若未見他的怨恨瞪視,荊天直言喝問:「你怎麼說?」
「我、我能說什麼?」被他這麼淩厲逼問,第一次得知有姑娘喜歡自己,且那個姑娘就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小師侄的穀懷白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當下直覺脫口叫了起來。「紅袖是師侄,是我的小師侄啊!」
紅抽是師侄……是師侄……是師侄……
他這一聲脫口而出「是師侄」的話,瞬間在童紅袖的腦海中不停的繚繞回響,讓她原本因戀慕心思曝了光而羞窘漲紅的臉蛋,霎時間倏然轉白,麵無血色,唇瓣輕顫,紅腫大眼怔怔瞅凝著他,淚水再次滿盈……
「小、小師叔,你……你真永遠隻當我是……是你的小師侄嗎?」禁不住全身微微發抖著,強忍住淚水,顫巍巍的低問。
她明白他一直當她是小師侄在疼寵,也不求他能馬上轉變心態,隻盼總有一天,他能意識到她己長大,拋卻身為師叔的身分,以男人看待女人的心情來看待她,而不是永遠當她是小師侄。
聞言,穀懷白不由得一窒,一來是舍不得見她傷心難過的表情,二來是……娘的!他竟然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若是為了紅袖丫頭好,身為師叔的自己就該明確斷絕這種極有可能錯將親情當愛情的小女兒戀慕情懷,及早將她「導入正途」,可為何他卻語塞了?
糟了!糟了!,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眼見他神情茫然,一時之間說不出話,臉色忽紅乍白的模樣,荊天心下一凜,不待他回答便搶先冷然開口——
「懷白是你的師叔,身為長輩,他怎麼可能隨你一同胡來,亂了倫理輩分,幹出有違世俗禮教的事兒?」字字如劍、句句鋒利,荊天毫不留情想斬斷兩人之間那種曖昧不清的情感。
恍若未聞他那一番淩厲言詞,童紅袖隻在意穀懷白的想法,當下淚眼蒙朧的凝盼著他,就盼他能表示些什麼,然而映入眸底的卻是娃娃臉上的茫然與為難。
為難……原來她讓他為難了……
臉色愈發慘白,心下愈來愈涼,童紅袖抖著唇微微笑了。「小師叔,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