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清醒過來，那個人，不也這樣砸過手機嗎？不是在那次之後，他們都牽手盟誓，再也不拿無辜的手機出氣了嗎？
可是今，自己依然在盛怒之下做出了錯誤的舉動。
有人在病房外，輕輕撿起了手機。
一個儒雅的年輕男人出現在病房門口，笑著道：“康總脾氣變壞了啊。”
康子歌一看，卻是劉璃來看望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卻又要強撐：“一直不是很好，沒有必要作而已。”
其實是廢話，脾氣的好與不好，區別不就在於會不會作麼？
有些人有情緒，可以自我消化、自我激勵，這種人就叫脾氣好；有些人有情緒，則會無限放大，看誰都不順眼，四處遷怒，這種人就叫脾氣壞。
劉璃也不與他計較，微笑著進屋，身後卻跟了一個康子歌盼望已久的人。
“方墨朵！”康子歌雙眼一亮。
墨朵右手捧著一束鮮花。左手還拿著剛剛從地上撿的手機。
“你們怎麼都愛拿。
康子歌已是焦急：“別管你。”
墨朵卻是雀躍：“我也要給康總打報告呢，能讓閑雜人等回避麼？”
所以“閑雜人等”……李軒文這個人精，一聽到墨朵這麼，就已經提前出了病房，這麼一樣，似乎隻有跟墨朵一同前來的劉璃，和一早就在此間的傑西卡算是“閑雜人等”。
傑西卡被這個定位氣到半死，卻又無可奈何。她也不敢貿然地違背康子歌的命令，隻得一甩手，悻悻然出了病房。
劉璃還有些識趣，正要往外走，墨朵一把拽住他：“等等，打報告，得有您在場。”
劉璃奇怪道：“我和康總亦商亦友，今日是真誠探訪，但是你們公司內部的報告，我聽方麵麼？”
方墨朵看了看四周，沒啥特殊情況，笑道：“來吧，真的有報告，不‘’……”
真是越來越懷疑這個方墨朵有貓膩啊。康子歌有些緊張地盯著她。
他多麼希望方墨朵能帶來塗芳芳的最新消息，能告訴自己塗芳芳隻是想和自己開個玩笑，甚至，現在就躺在病房門外，隻能方墨朵試探過康子歌的心意才會出現。
多麼希望啊！
然而，也隻是希望啊！
墨朵的神情卻有些嚴肅：“康總，芳芳走之前，見了我一麵。”
“她跟你什麼？她為什麼要走？她是要和我分手麼？”
一連三個問題，連珠炮似的。
方墨朵默默地歎息一聲：“康總，你們除了‘緋聞情侶’之外，真的有過承諾麼？如果沒有，談何分手？”
這話將康子歌得一愣。
方墨朵就是故意的。塗芳芳為了康子歌，願意作這麼大的犧牲，方墨朵倒要看看，這個犧牲值不值。
如果康子歌依舊隻將她看作一個方便又安全的伴侶，而不是心心相印的戀人，那墨朵覺得，她可能都沒有必要再下去了，她會替塗芳芳心疼。
康子歌卻有些惱：“這需要承諾嗎？我幾乎與她朝夕相處，常常放棄應酬趕回家隻為陪她吃一頓晚飯……”
“康總的喜歡，難道就隻有這些？”
康子歌黯然：“也許我隻會兩種表達，錢，或者陪伴。”
墨朵心中一動，如果“錢”讓塗芳芳反感的話，“陪伴”竟能讓她克服了反感，那樣深深地愛上康子歌。
康子歌，你還是很牛的。
“康總，如果讓你在‘地王’和芳芳之間選擇，你會選擇哪一樣？”
康子歌毫不猶豫：“‘地王’每三五年出一個，錯過這一個，可以再拚下一個，可是人……一輩子隻能有一個吧。”
墨朵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芳芳啊，如果你也聽到這樣的回答，一定會熱淚盈眶吧。
墨朵道：“隻要是女人，都會為這樣的答案動容。可惜芳芳聽不到。”
康子歌的眼光黯淡下去：“是啊，她與那個女人一樣狠心……”
“那個女人？”墨朵一時沒聽明白。
康子歌揮揮手：“算了，不這個。你知不知道芳芳的下落？”
墨朵真誠地道：“我不知道芳芳去了哪裏。但我知道，芳芳替你做了選擇。她替你選了‘地王’。”
康子歌一震：“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璃在旁邊，終於聽懂了，他本是聽墨朵康子歌出了車禍，和她一起過來探望的，卻沒想到，竟聽了這麼多“戀愛中人的獨白”。
“康總，你這女人緣真不是一般好。是有人要她選吧。”
康子歌恍然大悟，緩緩地靠向背後，揚著眉，眼神犀利起來：“蠢女人，誰要她替我選！”
墨朵低聲道：“康總，你有一年。”
“什麼意思？”
“如果這一年中，你將‘地王’拿下，做出一個漂亮的成績，芳芳的回歸，就會變得有意義。否則，她將白白犧牲。”
康子歌眯起眼睛：“方墨朵，我是不是應該把你調到總部來？”
墨朵笑著搖頭：“謝謝康總，我喜歡遠觀。”
康子歌卻一語道破機：“劉璃，你被這女人耍了。”
“啊？什麼意思？我就是個打醬油的。”劉璃開了一句玩笑，以示自己的無辜。
康子歌笑得更加陰沉了：“你在市搶地塊，輸給豐氏多少次了？”
“嗬嗬，還行，三四次吧。”業界老二的名聲也不是白來的，若沒有豐氏，劉璃早在康子歌入駐市時，就應該已經成為市房地產業的老大。
“別你對‘地王’沒有興趣。”康子歌斜睨著他。
劉璃望望康子歌，又望望墨朵，突然道：“我好像感覺到自己被設計了。”
墨朵雙眉一揚：“那得看這個設計你喜不喜歡。”
劉璃笑得意味深長：“思路我喜歡，但設計……也該允許我加上自己的印跡。”
康子歌大笑起來：“裝斯文，你真是一把好手，多少項目就這樣默默地被你插了一手，留下了自己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