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是什麼?”
馬車裏,我一針一線的正在繡一條嬰兒的肚兜。
“蘭芷懷了孩子,我想在她生產之前,繡一套孩子的衣裳送給她。”
因為尚不知是男女,我便沒有添上許多花色,隻是畫了個男女皆宜的圖案。
“你的手巧,有一半日便可繡好,怎麼這就著急了上了?”
“我從未做過這些,怕繡好的不喜歡,還要重新做來。”
“這樣也好。”
男人輕攬過我的腰身,柔柔笑著。
“往後我們的孩子,便會有最可身的衣裳了。”
聽著他的話,我的臉微微泛起紅暈,垂下手,順勢輕靠在他的肩頭。
我與易初桓回琞國的這一路,倦了就駕車而行,天氣好的時候就共乘一騎,欣賞沿途的風景。
一山有四季,十裏不同天。
剛才還是陽光明媚的晴好天氣,過了之前的岔路,天立刻陰沉下來。
我們尚未見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細細的雨絲便落了下來。
冒著雨又疾行了幾裏路,終於在山腳下,看到一處簡單的院落。
“有人嗎?”
天色漸漸暗了,雨也開始越下越大,若是再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我們定會被這大雨澆個透。
我急急的叩著門,隔著門縫,可以看到裏麵亮著微弱的燈光。
似是有人影過來,緊接著門便開了。
“姐姐?”
我正要開口借宿,但見裏麵的人望著我,臉上寫滿了詫異。
“雙兒?”
我從未想過,會再見到她,亦是難以置信的與她對視著。
此時易初桓已拴了馬過來,赫連雙看到他,似乎明白了大概,忙過來拉過我的手。
“姐姐先進來吧!”
這裏簡單的很,隻有兩三個房間,和一個不大的院子。
“姐姐的衣服濕了,先換上我的吧。”
赫連雙一身漢人的衣裳,同樣也拿了一套漢人的衣裳給我。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才一換好衣裳,就迫不及待的問起她來。
“姐姐應該知道的。”
女子凝眸瞧著我。
“我曾經說過,隻要他還在我心裏一天,我就不會放棄。”
她果然,是為了司馬元瑒而來。
“姐姐就不問我,他過得如何嗎?”
聽她話裏的意思,似乎她已經知道了司馬元瑒的下落。
“有你在,他必然安好。”
“在姐姐心裏,就隻有易初桓一個人嗎?他為姐姐做過那麼多,姐姐都不放在心上嗎?”
赫連雙的眼裏,閃過一絲薄薄的怒意,這是她第一次以這種態度對我。而我也正因為知道她對易初桓的成見,早在剛一進門便叫他去了旁邊的房間。
“別人對我的好,我自當記在心上,可是我的心,卻隻能給一個人啊!如果雙兒你還記得岱欽為你做過的事,你自會明白我的意思。”
女子臉上質問的神情,慢慢消失,她的眸光閃爍,漆黑的睫毛似是在微微發抖。
“姐姐——”
赫連雙終是忍不住,哭著撲到我懷裏。我被她的這一突然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隻是輕輕的撫著她的背。
“怎麼了,雙兒?”